“嗯……有道理,前二十年裡我都不太相信靈魂真實存在,所以下意識認為沒有死後世界。”
“照你這樣說來,好像還真的是這樣。是我太先入為主,以己度人了。”
喬蕎這個堅定而聰敏的唯物主義戰士,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靈魂並不一定是唯心的,在它被發現之前,它可能隻是一種臆想和猜測;但當它被證明確實存在後,它本身就也是世界運行的法則之一,是這個客觀物質世界的一部分。
“原來如此,還是笛子姐看得開,有大智慧啊!”
“逝者已矣,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送那些惡徒下地獄,讓地獄的獄卒給他們應得的懲罰!”
張立明也恍然大悟,決心停止內耗,開始和我一樣大口品嘗美食。
多虧我今天來了一出苦肉計。
如果沒有我“願意為了正義犧牲自己”的苦肉計表演,這套理論想騙過紅旗下的好青年,讓他們不懷疑我其實就是沒人性,簡直難於登天。
“人的成長就是戰勝過去的自己。無論是體力上還是智力上,亦或是知識儲備上。”
“當我們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觀念和思維方式也必然要隨之更迭,否則就談不上真正地在前進。”
“沒有替身的時候我無法想象替身戰鬥,沒見到張叔靈魂的時候我也隻會覺得相信人死如燈滅。”
“所謂的異類和涼薄,有時候僅僅是因為我們之間接觸到的信息有差距,領會到的思想有差距,並不一定是根本上的分歧。”
“如果是普通人還則罷了,但我們是注定要和恐怖敵人戰鬥的替身使者,沒有太多的機會和時間讓我們慢慢消化這些信息。”
“我希望你們也儘快成熟起來,更好地認識這個世界的本質。至於清算和緬懷,在戰鬥勝利之後再想吧。”
基本吃飽喝足的我開始了長篇大論,作為一派之主我最擅長的就是把事情抽象成大道理,再對信眾宣講。
而我說的話,很大一部分都是對的。說嚴重點,叫真理也未嘗不可。
我很高興主流的宣傳和文藝作品,都把邪惡和醜陋、恐怖、欺騙這些東西聯係在一起,因為實際上的邪惡很可能是美麗、可愛、真誠的。
就像我可以把美貌和性感作為殺人工具,我同樣在用姣好的外形和句句屬實的真話、大道理讓人們相信甚至信奉我。
說出一些真理其實並不難,越說的大而化之也就越不會錯。
而越顛撲不破的真理,也就越簡單越無用,比如太陽東升西落、人被殺就會死。
哲學就是這樣,每一句話都是對的,但每一句話都沒什麼屁用。
當然了,隨著人們對物質世界探索的深入,舊有的“真理”也必然發生改變和更迭,這就是真理絕對性和相對性的辯證統一。
我對他們說這些話,本質上是因為他們的戰力對我除去德古拉有重要意義,所以必須把自己統一到他們的戰線中去。
這些年的經驗早已讓我明白,改變他人是幾乎不可能的,隻有改變自己去適應他們,才更容易說服他們。
而所謂的適應,絕不是遷就和屈從,而是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對於無法調和的矛盾,就要用詭辯和欺騙,讓對方相信我和他們是同一條戰線的朋友。
看著恢複鬥誌,不再內耗的兩位朋友,我心滿意足。
這樣的戰意和信心正是我所需要的,我絕不能允許自己能調度的戰力是不完整、心態崩潰的。
看著他們邊吃邊進行心理建設,我“善解人意”地沒有留下打擾他們,借口散心出去逛逛。
我並不是第一次和教派內的信眾並肩作戰。
隻不過大部分見過我的信徒都會自願接受“洗魂”,由一名專職消除記憶的替身使者清除掉其對我相貌的記憶。
而一些看出端倪,覺得我不能暫停時間的聰明人,一樣會被清除掉記憶。
據說這次來支援我的替身使者相當強大,而且絕不會泄露我的任何信息。
難道是又聾又啞的狂信徒?否則隻要會說話就有泄露情報的可能啊?
既然想不出來,不如在夜市逛逛,順便再吃點新鮮玩意。
八元一桶的烤冷麵?
十二塊的肉末茄子?
我迷失在夜市的海洋裡,但還沒有注意到哪裡有煙花。
就在我點了一份烤冷麵仔細品嘗的時候,我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蹭我的腿?
低頭看去,居然是一隻毛色雪白的貓咪。
我下意識就要抬腳踢過去,因為它的絨毛在我裸露的皮膚上蹭來蹭去,既讓我有些癢,又讓我覺得臟。
我並不擅長辨認貓狗的品種,不過這隻貓確實很漂亮,讓我本想一腳踢飛它的怒氣都消失了。
我並不喜歡被彆人觸碰身體,除非他得到我的許可。
這隻貓看上去還挺喜歡我的,在我的小腿上蹭來蹭去。
誰不喜歡可愛的小動物呢?
我把簽子插進烤冷麵裡,空出右手,蹲下來想摸摸它。但這隻貓似乎和我一樣不喜歡彆人觸摸,居然一閃身就躲了過去。
我是一個支配欲和占有欲都很強的人,自然不會允許一隻小動物忤逆我的意誌。
“視界”被我召喚出來,巨大的手掌直接向它抓去。
當看見這隻貓被“視界”嚇的毛發直立,我就知道這家夥不簡單。
沒有替身能力或者其他超自然力量的人,是無法看見替身的,自然也不會被替身驚嚇。
很有意思,難道是有替身使者能夠變身成動物,或者附體到動物身上?
我控製著“視界”的速度,不緊不慢地跟著這隻貓前進,直到它進入了一處幽深的小巷。
當我轉過拐角進入巷子的時候,我發現這隻貓的“神態”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我不知道是否能用“神態”來形容一隻動物,但儘管貓臉上不會做表情,我依然能從它的行為和舉動中看出它氣質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