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呃,呃?”
蓄能狀態的德古拉發出了胖重(矢安宮重清)的聲音,他也被喬蕎的奇妙講述弄愣住了。
作為生死大敵,德古拉當然也會對喬蕎進行背景調查。
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就“自學成才”地自廢武功,還是太過出人意料,或者說駭人聽聞。
在德古拉的認知中,喬蕎傷人之後再未出手應該是收斂隱藏了自己的力量,而絕不可能是自廢武功泯然眾人了。
所以,喬蕎現在的武力值,居然是在覺醒替身、修複經脈後的幾個月裡就達到了的?
有什麼涼涼的東西滴落在我胸前。
是汗?我汗流浹背了嗎?
無論如何,喬蕎簡直就是勁!霸!強!
我第一次發現,“怠惰之寐”預言的三十年後可能並不是喬蕎的極限。
就像我在得知預言之後,現在也已經超越了預言中的自己一樣,喬蕎很可能也在超越原來的自己——她繼續成長下去,會比預言中的戰神更強!
我可是剛剛突破了極限的覺悟者啊,她居然讓現在的我都產生了危機感?
jojo,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
對峙中,喬蕎還在繼續像“吉良吉影”一樣做著自我介紹。
“那次事件讓我和朋友們產生了無法彌合的隔閡,他們對我的感情由尊敬和崇拜變成了畏懼,哪怕大家都知道我不會傷害他們。”
“好在我家的武館受到的影響不算太大。雖然一部分學員因為害怕學了武術下手沒輕沒重的惹事,選擇了離開;但這樣的真功夫,也同樣吸引到了那些學武不隻是為了添加一份‘特長’簡曆的人。”
“對於我擅自自廢武功的事情,母親雖然惋惜卻也理解,從此為我安排了轉學,讓我繼續和身邊的孩子一樣應試學習,平安成長。”
“她很固執,對一些事情喜歡不懂裝懂,還要強迫我聽她的話。但也許是我從小就覺得自己犯了錯拖累了家庭,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能夠理解母親了。我知道她隻是想讓我變得更好、更強大,活出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幸福的人生。”
“就連那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她一樣是用實際行動在踐行著,讓我親眼看到她資助徒弟、調解爭端,陪我親身實踐給小區掃雪、扶老人回家……”
“所以你對我母親動手的時候,我才完全無法忍住啊。”
“對我而言,她就像一座巍峨的神山,強大、渾厚、給我無限的支持,寬仁、善良、包容我的一切,威嚴、固執、卻又飽含生機。”
“母親是一位真正的強者,大部分母親都是。她可以為了孩子去做超人,也可以為了孩子收起棱角。我的童年回憶至今都隻有平安快樂,被保護得很好很好。”
喬蕎繼續講述著她的奇妙過去,但我總感覺她在內涵德古拉沒有媽媽。
我不知道歪果仁對父母的感情和拆那人一不一樣,反正對於德古拉這種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來說,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有爹有媽的時候是什麼樣了。
而這些故事也印證了我的判斷,喬蕎的母親就是她成長為仁愛戰士的根源。
正是這種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家風,讓喬蕎無論經曆何等磨難,心底卻始終堅守著正義和仁愛的紅線,始終能在雷霆手段下懷抱著溫柔的大愛。
“也許對你來說,強大的力量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東西。”
“但對於一個本性不壞的小孩來說,再酷炫的能力,一旦傷人傷己,她都不敢再去接觸了。”
“我並不後悔自己年少輕狂,沒有和母親商量就自廢武功,也沒有覺得做了十幾年的‘凡人’有什麼委屈。”
“需要力量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妄圖侵略和破壞的惡人,另一種是必須懲凶除惡的戰士。”
“而老佰姓不需要這個,因為沒有哪個正常人會渴望天天打打殺殺。我們隻希望安安穩穩過上越來越好的日子,隻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
“於我而言,不能練武隻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可惜我不能繼承家傳的技藝了。讓那些師兄師姐把這武藝傳承下去也是一樣的,這並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大恐怖。”
對德古拉的疑惑,喬蕎沒有在意,隻是繼續平淡地講述。
她也是一位“覺悟者”,她同樣明悟了自己的本心和“道路”,她的心和我一樣堅定而不可戰勝。
“相反,我如今還有些慶幸自己當時的衝動。因為正是這由超凡跌入塵凡的經曆,讓我在成長中能以一個普通人,一個平庸者的視角,去看待這個世界。”
“我漸漸發現了自己曾經幼稚的‘行善’,隻是為了收獲讚譽和崇拜。那樣的我根本不理解為什麼要行善,也不是發自內心地認同那些價值,我做好事僅僅是為了滿足虛榮。”
“以強者的姿態高高在上地施舍,以判官的身份霸道強勢地裁決,這是統治者的傲慢和特權,其中並無太多設身處地、真心助人的成分。”
“那種‘公義’的權威,本質上還是為了收獲虛榮和‘正攵績’,所以最後必然滑向‘平事而不想講理’、‘維穩而不求公道’的麵子工程和霸道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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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以‘弱者’和‘平庸者’的視角看過世界,我才真正明白所謂精英階層、所謂才子佳人帝王將相,都隻不過是極少數極少數優秀的人,他們的榮華富貴、光芒萬丈都與普通人無關。”
“我該認同誰,我該善待誰,我該為誰而戰,在這個過程中才得到明悟。”
“我不是救世主,不是大俠,不是‘主角’……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老佰姓。”
“我是為隔壁每頓飯都要喝一盅酒的鄰居大爺而戰,為早市上極難講價卻隻賣新鮮菜的賣菜大媽而戰,為小區樓下嘰嘰喳喳、有時還很煩人的孩子們而戰,為千千萬萬個湮於平凡卻努力活著的普通人而戰。”
“如果你要奪去這片祥和——如果你要剝削這些佰姓,如果你要讓我們吃不上肉、用不上電,如果你要讓我們在不知不覺中被人決定生死……”
“那我就要你滅亡。”
喬蕎平靜的講述中並無殺意,但卻飽含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