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好沒氣地瞪了魏忠賢一眼。
“你這是在做什麼?”
堂堂帝王豈能收納家奴孝敬?
他若這樣做了,與魏忠賢又有何異?
魏忠賢似乎察覺到了泰安帝的不悅。
撲通一聲再次跪下。
他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但依舊固執地將清單高高舉起。
“陛下,奴婢也知此舉不妥,但如今國庫空虛,奴婢卻不忍心看到陛下您每日為財賦發愁。”
魏忠賢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巴巴的味道。
說著,更是麵露心疼之色。
泰安帝呆了呆,旋即微微一歎。
“朕堂堂帝王又怎能這般不要臉,魏伴伴你的好意,朕心領了。”
“往日裡你跟著朕,也過得頗為清貧,如今這群地方官員既然送了你孝敬,朕就破例一回,不追究你這些罪責了。”
官員間收受孝敬之類,泰安帝還在當太子時,其實就聽說過。
知道這是官員間的潛規則。
故此倒也並沒有真太過憤怒。
在他想來,這些所謂的孝敬,了不起也就幾百上千兩白銀的人情往來。
魏忠賢跟著他也算勞苦功高。
就索性當作不知此事,讓魏忠賢用這些孝敬銀子改善改善生活吧。
魏忠賢見狀,似並未意外,又急忙補充了一句。
“陛下,您可知奴婢得到的孝敬有多少麼?足足有三萬兩之多。”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瞥了泰安帝一眼。
果然聽到三萬兩這三個字時,泰安帝頓時驚呆了。
區區幾個地方官員的孝敬,就多達三萬兩?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些地方官員個個都是家財萬貫的富人?
“陛下,地方官員貪腐成風,一個個都吃得滿嘴流油。”
“奴婢實際上並不想收這些地方官員的孝敬,隻是想到如今朝廷艱難,為了想替陛下分憂,故而才昧著良心收了下來。”
“如今獻給陛下,本就是天經地義。”
魏忠賢表忠道。
此言一出。
泰安帝頓時大驚。
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心中的怒火也被擔憂所取代。
他知道,貪腐問題如同一顆毒瘤,若不及時清除,必將危及國家的根基。
“你且細細說來,這些官員是如何貪腐的?”
泰安帝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焦慮。
魏忠賢聞言,忙清了清嗓子,開始一五一十地講述起來。
“陛下,奴婢此行雖隻是傳旨,但一路所見倒也不少。”
“就奴婢了解到的信息,那些地方官員在征收賦稅、工程建設等方麵皆會動手腳。”
“他們彼此沆瀣一氣,虛報賬目,中飽私囊,地方百姓們苦不堪言。”
“有的官員甚至與富商勾結,謀取私利,惡毒者更是逼得百姓家破人亡。”
魏忠賢說得繪聲繪色,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不過他的話,倒也不完全都是誇大其詞。
大楚地方官員的貪腐,本就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無非是,朝堂和地方都瞞著皇帝罷了。
泰安帝越聽越憤怒,拳頭緊緊握住,額頭青筋暴起。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百姓們受苦受難的場景,心中頓時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這些官員簡直膽大包天!朕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泰安帝怒喝道。
……
次日,乾陽殿。
朝堂上的氣氛似有些凝重。
“朕聽聞,爾等之間,有所謂的冰敬、夏敬等名目……可有此事?”
泰安帝眸光掃過眾臣,語氣森冷。
一眾官員皆低下頭,避開了泰安帝的目光。
見無人答話。
泰安帝愈發憤怒。
“吏部!”
吏部天官哆嗦了一下,硬著頭皮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