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政變雖已結束,但卻不代表事情已經平息。
此次參與政變之人波及了整個文官群體。
可以說,這是在朝所有文官向泰安帝發起的一次反擊。
導火索雖是肅貪,但根源卻是泰安帝推行的新法。
這是雙方不可調和的矛盾,無法寰轉。
當夜,繡衣衛、內衛齊齊出動。
伴隨聖駕來到江陵縣的文武高官們,至少有九成皆被繡衣衛、內衛給抓走。
整個江陵縣內風聲鶴唳,僥幸脫難的官員們更是人心惶惶,不知未來在何處。
……
荊楚巴郡城。
蘇雲軒高坐堂內,下方站著巴郡大小官員。
他麵無表情地聽著地方官員向其彙報著新法成果。
荊楚的繡衣衛被洛珩整頓過,嚴密地監控著所有地方官員。
故此,新法在荊楚推行時,無人敢陽奉陰違。
這使得新法成果極其驚人,整個荊楚也一躍成為僅次於江南的賦稅“大戶”。
隻是蘇雲軒心下卻並不高興。
新法雖是他提出的,泰安帝也力排眾議,任命他主持新法推行。
但各地新法實施效果其實並不太好,唯一毫無阻礙的荊楚,卻偏偏靠著繡衣衛的監督,才如此順利推廣。
這讓蘇雲軒總有種新法在荊楚成效顯著,是因為洛珩,而不是他的緣故。
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心中難免會失落。
“大人?荊楚已經在很短時間內成為賦稅重地,為新法的推廣樹立了榜樣。”
“您為何看著並不高興?”
下首巴郡郡守小心翼翼看了蘇雲軒一眼,道。
蘇雲軒收回思緒,淡淡地道。
“荊楚的成果,是在洛珩都督和繡衣衛的推動下取得的。
“我們不能因此自滿,需要繼續努力。”
也正是因為傲氣。
蘇雲軒不屑竊取新法成果。
他覺得,荊楚新法大行,洛珩和繡衣衛出力更大。
那就不是他的功勞!
“可是……大人,主持新法的終究是我等地方官員。”
“繡衣衛固然起到了監督作用,但也不能說功勞都是他們的吧?”
有來自江陵城的官員,皺眉說道。
新法在荊楚大行,朝廷必然要論功行賞的。
這群地方官員,之所以大力推廣新法,除卻繡衣衛虎視眈眈盯著他們外。
何嘗又沒有想要立功的心思?
但現在,蘇雲軒竟把功勞都推到了繡衣衛身上。
這讓在場的荊楚官員們如何能接受?
“我何嘗說荊楚官員們無功了?”
蘇雲軒瞥了江陵城主一眼,奇道。
他怎能不清楚這些地方官員的小心思?
但向來驕傲的他,打心眼裡就看不起這種搶功行為。
說他清高也好,不和光同塵也罷。
本質上,蘇雲軒就是這樣的人。
雖才華橫溢,但眼中卻容不下沙子。
“地方官員的責任,就是為新法的順利推行支持和保障。”
“記住,這是你們的本職,而不是繡衣衛的。”
“罷了,本官會上奏陛下,將爾等功勞一一奏明。”
蘇雲軒目光掃過在場官員,想了想,道。
他最終還是稍稍妥協了。
不為彆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更好地推廣新法。
新法可以說是蘇雲軒的畢生之誌。
他不希望新法推行時,再出什麼波瀾。
一眾官員紛紛低頭稱是,內心忍不住雀躍起來。
就在此時。
堂外急匆匆跑來一名內侍,呼喊道“大人,京城快馬傳來密信!”
蘇雲軒心頭微震,他擺手讓眾官員暫時退下。
然後伸手接過信函,快速拆開瀏覽。
信的內容,讓他麵露沉重之色。
“那些反對新法的勢力,又在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