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
站在保德帝身後的王潮瞳孔驟然一縮,差點驚呼出聲。
雖然根據情報,他早就知道永仁帝複活了。
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尤其是當初宮變後,王潮還是自驗查過永仁帝是否真駕崩了。
如今驟然看到永仁帝的模樣跟駕崩當晚,幾乎毫無差彆。
王潮心下自然震撼到極點。
“老四!”
永仁帝見眾人欲給他行禮,擺了擺手製止了眾人的動作,目光直視保德帝。
保德帝沉默不語,看著永仁帝一如當初的樣子,眼神略有些複雜。
他對永仁帝這個養父,感情比較特殊。
既有憎恨,又有感激。
憎恨的是當初永仁帝反對他與皇後在一起,並偏袒老七,對已經拿到儲君位置的他百般打壓。
而感激的是,也正是因為永仁帝的一封聖旨。
他才能從原本的藩王之子,搖身一變成為擁有繼承權的皇子。
可以說,要不是永仁帝征召了他們這些藩王子嗣入京,也就沒有後來的保德帝。
“父……”
保德帝張了張嘴。
隻是話音才剛剛出口,一旁的洛珩已向前踏出一步。
“老先生,你我又見麵了?”
“不知老先生是否還記得本督上次跟你說的話?”
洛珩麵沉如水,語氣漸漸嚴厲。
“冒充先帝,乃誅九族之大罪。”
“本督不知是何人蠱惑老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冒充先帝,但此等行徑已觸犯大楚律法,本督身為繡衣都督,卻不會坐視有奸佞小人,欲與魚目混珠之手段禍亂朝綱!”
洛珩的語氣越來越嚴厲,到了最後已然聲色俱厲。
他句句不提齊賢台,但又在句句敲打著齊賢台眾人。
此言一出。
齊、衛二公、齊賢台眾人麵色皆為之一變。
原本隻要保德帝在永仁帝麵前,親口喊出聲父皇。
那麼,永仁帝的身份徹底被錘實。
到時候,永仁帝以先帝身份,自然而然就能廢黜保德帝父子。
但偏偏在關鍵時刻,洛珩橫插一腳。
“子玉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居然一眼就看破了眼前之人是假冒先帝者。”
“若非子玉,朕幾乎要被騙過。”
保德帝也反應過來,順著洛珩的話,直接將永仁帝定位成冒牌貨。
其實以保德帝的精明,又怎會不知道承認了永仁帝身份的後患?
無非是剛剛驟然看到永仁帝,心情一時激蕩,差點誤了事罷了。
“諸位愛卿今夜又是喊打喊殺,擅闖宮闈。”
“又是找來了一個與先帝七八成相似的老者。”
“爾等意欲何為?莫非想要行前朝大雍曹逆之事忽?”
保德帝目光陰惻惻的掃過齊賢台眾人,至於齊、衛二國公,直接被他無視了。
齊賢台眾人,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在他們預想中,保德帝驟然見到永仁帝,驚慌失措下多半會認下永仁帝身份。
如此一來,不管是大義名分,便被他們所掌控。
今夜的宮變,也成了名正言順之舉。
但可惜,洛珩卻是破壞了這一切。
念及此,齊賢台主事中名為穀之者,目露憤恨神色。
“我早就說過,讓這洛子玉執掌繡衣,必會遺患無窮。”
“可惜蕭正亮老匹夫卻偏偏不聽吾言。”
穀之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清晰無比。
眾人聞言,儘皆默然。
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