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看滿天繁星,又看了看沙沙作響的竹林,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輕輕揚起,隨後十分坦蕩的說道:“我淩風自小出生在權勢滔天的淩家,遭受著身邊各種各樣的暗算。不滿十歲便被送去他國做了棋子,生死不計。原以為我的一生就是如此渾渾噩噩,卻遇到了我生命中唯一的一道光。她對我的關心沒有絲毫利益關係,也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我,讓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師父,如此純淨之人,您叫我如何送她去死?風兒不孝,願替她一死,求師父成全!”說罷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背影裡滿是堅決。
“好好好,你倒是個癡情種!”魔雲叟氣得眯起眼睛,渾身冒著刺骨的寒意,陰森森盯著淩風看了一會兒才又突然笑著說道:“隻可惜你想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她卻偏偏不願欠你這個人情,自己來送死了!”話音剛落,就見魔雲叟朝竹林深處輕輕一揚手,一道寒光便飛了出去。
“師父!”淩風發覺不對,想要阻止已然遲了,見魔雲叟暗器已經發出去,急忙甩臉觀看,竹林中一道纖弱的白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莫白!”淩風再也顧不得師徒禮數,瘋了似的一躍而起飛向那抹白影。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近前,那是莫白!真的是莫白!她來了!淩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隻是本能的將倒地的莫白緊緊抱在懷裡,嘴裡不停的呢喃:“莫白,莫白!你為何要來?我本就是個傀儡,早就應該死去,你不該來,你不該來!”
此刻的淩風再也沒了平日的穩重和內斂,他心中的某一道弦似乎在方才莫白倒地的一瞬間徹底斷開,壓抑許久的情感在這一刻徹底迸發。
“我不能讓你為我而死,我必須來。”莫白在淩風的懷裡動了動,好容易才把嘴露出來說了一句話。
淩風不敢相信莫白還活著,急忙把她從懷裡放出來仔細看看。見莫白身上並無血跡,臉色也並無異常,還笑著衝他眨了眨眼睛,這才確信莫白確實沒事,放心了一半。可眼下的局勢不容樂觀,淩風匆匆忙忙起身拉起莫白,緊張的看著她低聲道:“你快走,我隻能抵擋一盞茶,你既然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快走!”說罷就要推莫白走。
可莫白既然來了,怎會輕易離去?她看得出來那個魔雲叟並不想要她的命,不然方才那一枚銀針早就紮向她的咽喉而非靴子了。她沒想到自己隻是趴在地上躲避暗器,就被飛過來的淩風抱個滿懷,差點悶死。不過淩風的反應讓她心裡十分感動,他竟真的願意為她以命換命,這更加堅定了莫白救他的決心。
想到這兒莫白拍了拍淩風緊張的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說道:“淩大哥莫急,或許魔雲叟老前輩並非是想要我的性命。”說著看向不遠處的魔雲叟,接著道:“老前輩若是有什麼需要晚輩效勞的,大可隨意吩咐,隻要晚輩能力所及,定當不遺餘力為老前輩達成!”
在趕來的路上莫白就搜集了各種關於天涯閣的傳聞,尤其是天涯閣閣主魔雲叟。民間傳聞這個魔雲叟早在二十年前便是名震江湖的劍客。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隻知道凡是與他交手的武林高手皆被廢了武功。甚至有人隻因被他點名比武,嚇得還未動手便直接自殺。
還有人說這個魔雲叟根本不是凡人,幾十年前就有人見過他,與如今一模一樣,都是一副少年人模樣,著實詭異。可隻有一個傳聞引起了莫白的注意。相傳二十年前魔雲叟因好勝心與友人打賭,去皇宮之中帶一件寶物出來而不被人發覺。結果當晚魔雲叟將一件火鳳玉佩帶了出來,還在友人麵前炫耀說是長公主殿下貼身之物。友人自是不信,便問他如何得到長公主貼身之物的。豈料他什麼話都沒說,隻將火鳳玉佩一直貼身帶著,後來每年到了相同的日子他都會莫名消失幾日,許多人都說他是偷偷去了皇宮。直到後來長公主難產而死,魔雲叟便在瀑布之上建了這天涯閣,與皇宮遙遙相望,卻再也未去過皇宮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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