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於海真情實感的痛苦模樣,有幾個年輕的衙役已經開始擦眼淚了,若不是莫白篤定他有問題,恐怕連她都有點快要動容了。
方思遠看了看莫白,轉頭問於海道:“於海,你看清楚了,此人確實是你的結發妻子吳氏嗎?”
於海這才緩過神來,眼神空洞的轉過頭來擦了擦眼淚,朝著方思遠重重磕了個頭,強忍悲痛的說道:“大老爺,此頭像所塑的正是草民的結發妻子吳氏蓉兒!草民懇請大老爺務必緝拿凶手,為草民妻子報仇!草民替幼女水兒給大人磕頭了!”於海涕淚橫流的說完這番話,重重的磕著頭,哪怕額頭上已經見了血,依舊不見停。周圍的衙役也都於心不忍,悄悄看向方思遠,眼神中帶著求情的意味。
莫白從始至終冷眼旁觀,不由得為於海的感染能力感到佩服。方思遠看向莫白,如今氣氛都渲染到這兒了,莫白也得添一把火才行。莫白上前一步,一臉惋惜的說道:“於海大哥,嫂子的屍身如今已經縫好了,您再去見她一麵吧。”於海自從過來,到認雕像,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悲痛欲絕,夫妻情深,可自始至終也沒說過要見見妻子的屍體,不免讓莫白覺得他的深情未必是真的,這才有此一試。
方思遠聽罷心中暗暗稱讚,他也覺得莫白這一招用的巧妙,既合情合理,又能有效試探於海是否心虛。若吳氏的死與於海有關,他斷然不敢再去麵對吳氏的屍體。到時候以此為據質問於他,不怕他出露出破綻。
果然於海聽到莫白讓他去認屍,神情一頓,莫白飛快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但隻遲疑了片刻,於海便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從地上爬起來,哭喊了一聲:“水兒她娘!”就踉踉蹌蹌的跑進停屍房,一把掀開屍體上蓋著的白布,撲上去痛哭起來。
他這一係列動作看似正常,可莫白還是注意到一些細節。於海掀開白布之時眼睛並沒有看向屍體,而是一直盯著地麵的。而他撲到上麵的時候也十分巧妙的避開了屍體裸露的部分,假意貼著衣服,實則根本沒碰到絲毫。
莫白離得近看得清楚,心中冷冷一笑,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吳氏的死與於海脫不了乾係,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動的手。此時方思遠也覺得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剛要問話,有衙役匆匆忙忙跑進來跪下稟報道:“大人,外麵有一群村民,說是要替於海請命!”
“什麼?”方思遠十分意外,眼神看向還在哭喪的於海。於海今日方才來到府衙作證,此時就有村民來為他請命,這個於海究竟有什麼影響力,消息又是如何傳遞出去的?方思遠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一臉忠厚模樣的於海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甚至有些深不可測。
還沒等方思遠下令,一群村民模樣的男女老少就衝了進來,紛紛哭喊著:“青天大老爺明鑒啊!於海是個老實人,他不會為非作歹,求大老爺放他回來吧!”衙役們見狀急忙衝過去形成人牆攔住他們,幸虧攔得及時,不然恐怕連方思遠也難逃被擁擠的命運。
莫白轉頭瞧了瞧停屍房裡的於海,他的哭聲似乎小了些。動作已經由跪著變成了坐著,雙手扶著停屍體的床,從背影看還是趴在屍體上抖著肩膀痛哭的模樣,仿佛外麵的聲音都與他無關。可村民們鬨出如此大的動靜,整個府衙的人都能聽得清楚,更何況近在咫尺的於海呢?莫白眯了眯眼,她想看看接下來這出戲他準備怎麼演下去。
此刻外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退後!退後!”衙役們擋在外麵呼喊著,可這些人根本不聽,依舊是一個勁的往前衝。莫白一眼就看出領頭的是人群正中的老者,他的懷裡還抱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周圍人都是看他的眼色行事的。方思遠久經官場,自然也看得出這一點,於是他直接看著那名老者說道:“老人家,您抱著孩子當心擠著,到前麵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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