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仍在修煉神魂之中,他並未發覺外界左危文發出的哀嚎。
廖晨雖然聽得一清二楚,卻聽出左危文話中滿滿的怒意,他決定裝作沒聽到,暫時不去觸黴頭。
左危文苦笑一聲,低頭傻傻看著自己手中的斷劍,無奈呼出胸口空氣,將斷劍收入儲物袋,安慰自嘲道:“正常的,我們戰天殿弟子曆代都難以獲得機緣,這是正常的。”
左危文的自嘲並非空穴來風,不知從何時起,隻要是戰天殿的本宗弟子,無論是何等實力,外出曆練都難以獲得機緣,就好像是一種詛咒一般,或許這也是戰天殿窮成那般落魄的根本原因。
恰如當初在西域小世界,如果嚴伐再強上一些,都很有可能隻身將虛靈幻花摘走。
可惜這世界沒有如果,嚴伐當初確實拚儘全力重傷了虛靈幻花,卻便宜了嚴骨。
左危文並不知道這事情,他隻知道,嚴伐外出曆練一趟,獲得了一把舉世罕見的刀。
這讓左危文眼饞不已,他以為這種不幸的“詛咒”已經遠離了戰天殿,認為下一個獲得機緣之人就是自己。
自己是戰天殿除了嚴伐之外的最強,是數百名本宗弟子中的二師兄。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那劍插在土石中不知多少歲月,上方沒有絲毫鏽跡,從未受到侵蝕。
隻是看上一眼,左危文便知曉,那劍絕非凡物,而且與自己的靈脈極為相符,說是量身打造也不為過。
偏偏就在左危文將其從土石中拔出之時,劍卻無端斷裂,這讓左危文的心跌到穀底。
左危文心中當然不可能服氣,他細細回想著嚴伐所講述獲得煞刀的過程,而後與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對比,得出一個結論:嚴伐能獲得煞刀,是因為他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他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於是勾下身子將劍斷裂的碎片一片片撿起,而後以靈氣托起,麵露堅毅神色。
“來吧,讓你看看我左危文的真正實力。”左危文體內靈氣翻湧,一股血氣從他每個毛孔中散發開來,其身後更是出現一柄血劍虛影。
廖晨盤坐在許雲身旁,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令他心悸的波動,從左危文身上噴湧而出。
“嚴伐師兄當初是斬了一刀,那我左危文也出一劍!”左危文劍眉微凝,他從儲物袋中重新取出斷劍,將其牢牢握在手中。
隨著左危文體內力量湧出,劍柄處鑲嵌的血色寶石開始微微閃爍,一股血色從劍柄處蔓延開來,血色牽動所有斷劍碎屑,在左危文手中重新化作一柄長劍。
“呼!”左危文重重吐息,他手臂之上肌肉暴起,手中長劍上滿是裂痕,卻依舊發出嘹亮劍鳴。
這劍鳴似不甘赴死者最後的咆哮,似敗軍最後一名戰死者帶有血淚的無奈歎息。
左危文體內戰意湧動,他並未發動戰天訣,體內戰意卻是隨著這劍鳴而激昂。
他感受到了,感受到手中長劍中的戰意,那是一種無奈,是一種不甘。
隱隱間,左危文發現手中長劍想說些什麼。
劍已碎,魂未亡。
左危文沒有回答,他抬起手中劍,以最基礎的劈砍揮動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