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的聲音帶著一絲放鬆，他也緩緩鬆開了自己緊繃的弦。
發覺許雲徹底卸下敵意，夜殤這才敢認真打量起自己麵前這個傳說中的“天命子”。
許雲參加天嵐關之戰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一百多年前，那時的夜殤才不過初入神藏境。
夜殤的目光在許雲身上上下打量，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那個在暗界中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天命子，那個在戰場上令無數暗界戰士聞風喪膽的存在。
她曾經無數次想象過天命子的形象，但當她真正麵對他時，卻發現他與傳說中的描述有著很大的不同。他並不像傳言中那樣冷酷無情，也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殺氣。相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沉的平靜，仿佛經曆了無數風雨後的寧靜。
“你和傳言中的不一樣。”夜殤忍不住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哦？傳言中，或者說，你想象中的我，應該是怎樣的？”許雲好奇問道，他雖不在意暗界對自己的評價，但好奇心總歸是有的。
夜殤微微一頓，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緩緩說道“紀元界的天命子，手持皇器赤金長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冷酷無情，殺人如麻。至少，不該是這樣平和的樣子……”
許雲輕輕一笑，對這些描述並不在意“那些隻是戰場上的形象，戰爭會讓人變得麵目全非。”
他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絲淡然“在戰場上，你不殺人，人就殺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夜殤點了點頭，她能理解許雲的話。作為一名武者，她也經曆過戰鬥，知道在生死之間，很多時候不得不做出殘酷的選擇。
“那你呢？你想象中的我，又是怎樣的？”許雲反問道。
夜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講述道“紀元界的天命子，在身份和實力上，應該與我暗界的王座是類似的，但你強得有些變態了，子初大人和墨凰大人都差點死在你手下。”
“這種實力和身份的人，應該是一個強大而神秘的存在，高高在上，不可接近，如我這種凡夫俗子，在你們眼中應該和蚊蟲沒什麼區彆——就更彆說會出手救下我的性命了。”
“原來以前的我，是這個樣子……”許雲心中喃喃自語，而後化作一抹微笑。
夜殤看著許雲嘴角揚起的微笑，心中對許雲的警惕心又放下了幾分，似乎隻要自己不觸及許雲的黴頭，許雲也是很好相處的，夜殤心中如此想著。
“所以大人，我們要找誰？”夜殤一邊帶許雲登上虛空梭開始趕路，一邊向許雲問道。
虛空梭畢竟隻是最基礎的趕路靈寶，內部空間很是狹隘，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縮短，幸好許雲隻是一縷靈魂，他並沒有肉身，如此倒也不顯得擁擠。
“子墨，也就是墨凰。”許雲輕聲回答，當初他進入羅刹試煉星球之時，子墨外出幫助許雲尋找五行養軀丹，此丹藥效溫和，服用時間越久，功效越好，許雲自然想著第一時間將五行養軀丹放入自己準備的肉身之中。
夜殤聽到“墨凰”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墨凰在暗界也是一位傳奇人物，更讓夜殤驚訝的是，許雲是如何與墨凰有關係的？
“墨凰大人？”夜殤的聲音帶著一絲敬畏，“她不是在很久前的戰爭中就消失了嗎？”
“這麼說倒也沒錯，總之墨凰出了些問題，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現在的她叫子墨，你不要露出破綻。”許雲點了點頭，他眼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夜殤沉默了，想來也是，以傳言中墨凰的性格，是不可能與許雲和平相處的，兩人在戰場上，可謂是殺招儘出，對戰的影像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至於墨凰失去記憶，也很好解釋，能在那場戰鬥中留下性命已是不易，損失一些記憶這種後遺症根本無關緊要。
夜殤又想到了自己，她突然感覺許雲的確如傳言一般恐怖，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就牢牢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並且讓自己心甘情願為其做事。或許墨凰也是如此，被許雲抓住了什麼把柄，並且遭其控製。
許雲注意到夜殤的表情變化，他淡淡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不必想太多，我和子墨之間的關係並非你想象的那樣，算是朋友，以後她恢複記憶會不會變成敵人，我也說不準。”
夜殤一怔，她回過頭，對上許雲深邃的目光，心中不禁一凜，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觸及了許雲的某些秘密，連忙說道“大人，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有些意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子墨的事情涉及到一些複雜的原因，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許雲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你已經知道了我目前最大的秘密，其他事情也算不得什麼。”
許雲一向如此，當他決定將自身秘密暴露之時，也就意味著，他有絕對的把握掌控對方。
一個能徹底掌控的人，知曉再多的秘密都沒有太多區彆。
他指尖浮現一抹黑焰，這是子墨的暗血天凰之焰，借用這一縷暗血天凰之焰，許雲能夠輕鬆確定子墨的位置。
“這是……”夜殤欲言又止，她似乎猜到了這黑焰的來曆，但不敢確定。
“暗血天凰之焰，子墨給我的。”許雲點了點頭，確認了夜殤的猜測。
這縷暗血天凰之焰的確是子墨給許雲的，隻不過得來的方式有些不太光彩，算是許雲“借”的。
但子墨也不算吃虧，她不是也得到了自己的天日脈之焰了嗎？
許雲如此想著，他沒羞沒臊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許雲並不知道的是，天命子的訊息在兩界之中，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許雲自己使用的是一種赤金火焰，其道侶虞鳶兒使用的金烏之焰，另一位燕瑤則是九尾狐火。
想到這些，夜殤再看許雲指尖跳動的暗血天凰之焰，眼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古怪。
“幸好我的功法與火無關……”夜殤慶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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