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那頭的周執一時沉默。
而此時在周執辦公室內乾活的三名行政人員亦是內心波濤洶湧。
今天周執是用辦公室通訊器給路馳歡打電話的。
因為是公用通訊,所以在辦公室乾活的人掛著聯絡線都能聽到二人的對話。
此刻聽到路馳歡的要求,大家都驚了。
路馳歡說什麼?
要周執給他送晚餐?
要一個動動手指就能號令千軍的帝國將軍給他當跑腿的?
而且據他們所知周執和路馳歡的關係並不好,怎麼現在路馳歡的語氣像在同自己的親生兄長撒嬌一般。
“你……”周執終於出了聲。
辦公室三人組聚精會神聽耳機裡的聲音。
“嗯?”路馳歡的聲音輕輕軟軟,還帶著點鼻音。
偷聽三人組隻覺得脊背一陣酥麻。
救命,怎麼聲音那麼可愛。
“你真的還有氣?”
周執不近人情得像個千年不倒的鐵樹。
“……我要是沒氣了現在和你說話的是誰呀?”
路馳歡氣不打一處來。
可惜疲憊限製了他的發言,語氣始終軟糯,跟腎虧了八年沒治似的。
……
最後周執還是親自去了一趟。
辦公室三人組聽到一半也不敢偷聽了,怕聽到上將的感情問題。
“將軍,要不我去替您送餐?”
有小機靈鬼起身,殷勤地想幫周將軍跑腿。
可惜這話說得不太好,仿佛周執是個外賣員。
旁邊的另一位行政人員伸腿試圖踹醒同事的情商,重新整理說辭。
好在周執也沒計較:
“不用,你們在這好好做事就行。”
言畢,周執拿上外套就離開了辦公室。
副官這時恰好回來,隻見到周執進電梯的背影。
他進到辦公室後奇怪地問道:
“上將去乾嘛呢?一會兒不還有會議要開嗎?”
乾活的行政人員對他擠眉弄眼:
“去給那個叫路馳歡的送飯。”
“……哈?”
-
周執很快就到了路馳歡的宿舍。
在樓下活動的學生們見到他來,差點兒沒嚇得臉變色。
眼神裡滿是敬畏,又想多看幾眼。
周執倒也習慣了麵對眾人的這般模樣。
他很快來到路馳歡門前,輕扣兩下房門。
嗯?
在床上癱軟無力的路馳歡腦袋迷迷糊糊。
他想,周執真來了?
他想下床去開門,可惜他身體是真軟,支棱不起來。
不過也不等他支棱,周執擰門把就走了進來。
“嗯?”路馳歡明明記得他躺下前鎖門了呀。
他看了看周執的手:
“你帶鑰匙來的嗎?”
“沒有。”
周執仔細打量著他的臉色。
“那你怎麼能進來?”路馳歡一臉傻白甜樣。
周執回身瞟了眼門鎖。
“那東西對我來說就跟棉花一樣,你說呢?”
路馳歡:“……”
還好他開局先向周執滑跪避免了關係惡化,不然現在後果堪憂。
和周執說話的這會兒,路馳歡還躺在床上。
這麼躺著說話總歸不禮貌。
路馳歡打算下床。
可他顯然小看了這句身體的嬌弱程度,他手肘撐著床板,愣是撐了五秒沒能支起身。
周執就看他一支細白的胳膊抖啊抖,瑩白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起一層紅色。
“起不來?”
十秒後,周執終於大人有大量地對他開口。
“……”
路馳歡覺得有點難堪。
他可從沒有這勞累過度以至於起床不能的經曆。
這副身體未免也太弱了,弱到丟人了!
“……嗯。”不過他還是弱弱承認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的情形,要是不直說,周執得以為他故意耍小牌呢。
“……”周執看了看路馳歡的唇。
周執今天來這當然不是多好心要來看路馳歡,而是通訊器裡路馳歡的聲音實在太虛弱了。
那種氣若遊絲的感覺。
按照正常人的體質來說,能發出那種聲音大概離死隻剩一口氣了。
再加上今天路馳歡抓蛇的傳聞。
周執不得不親眼來看看他。
看他死沒死。
蛇毒的反應通常會在唇上。
但還好,現在路馳歡的唇還是那淡粉飽滿的樣子。
花瓣一樣。馥鬱吸睛。
“周哥?”
路馳歡見周執一直盯著他,有點害怕。
“……”周執沒回應他。
隻是Alpha的視線動了一下,然後下一瞬,周執的手就直接攥住了他的衣襟。
“呀!”
路馳歡驚了。
誰家好人幫助人起床是拽衣領子啊!
路馳歡還是睡在上鋪。
周執的手拎他像拎小雞一樣簡單,他抗拒無能。
眼看身體就要往下栽。
路馳歡趕忙一抬胳膊就抱住Alpha的頸子。
可這一抱,兩人就變成了個無比親昵的姿勢。
周執不得鬆開路馳歡的衣服,轉而摟住路馳歡的腰。路馳歡體型小,這麼一抱,他跟嵌在他懷裡一樣。
“周哥你想嚇死我嗎!”
路馳歡憤憤控訴。
他睡在上鋪啊!上鋪!
他當他是塑料袋嗎!竟然就這麼拎下來!
“這麼不經嚇,還想上戰場?”
周執的聲音就在路馳歡耳邊。
路馳歡懵了一下,這才慢了半拍偏了偏腦袋。
隻見周執那線條明晰堅刻的下頜線就在他眼前。
他跟個樹懶一樣掛在周執身上。
像他非要周執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