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母不帶丁點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她的麵上不自覺地露出抹柔和而又鼓勵的笑容,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
好似擔心嚇到了路馳歡般。
“好啊。”
“寶貝你儘管放手去做,無論修補成什麼樣子媽媽都會喜歡的。”
要知道。
這孩子以前從沒和他們如此親近過。
現在路馳歡主動提出要幫自己修補裙子上的顏料,路母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拒絕他的請求呢。
不僅如此。
修補結束以後。
無論路馳歡把裙子修補成什麼模樣,她都打算好好誇獎路馳歡,這之後甚至還要把裙子穿出去炫耀一圈。
這可是——
他們孩子珍貴的心意。
周母與路母互相對視了一眼,已然是開始從肚子裡搜刮誇獎的好詞好句了。
路馳歡聽見這話。
倒是露出了抹羞澀的笑容。
他向著不遠處畫畫寫生的人群走去,也不知道對他們說了什麼,竟是從他們的手中借來了畫筆、顏料等等東西。
借來東西以後。
路馳歡半蹲下身體,伸出手將路母裙子的下擺向旁拉開。
頓時。
那塊沾了顏料的布料已然是比較平整的出現在了路馳歡的眼前,如此一來的話在裙子上作畫也比較方便。
周母認真瞧著。
她擔心路馳歡單手拉裙擺會手酸。
於是就打算把這項活兒接過去,然而沒想到還沒等她伸出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已然是搶先了她幾步,率先把那抹裙擺從路馳歡的手中接了過去。
周母定睛一看。
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周執。
剛才周執去找工作人員拿烤肉所需要的調味料以及蔬菜,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此時他正拿著裙擺半蹲在路馳歡的身邊,麵色冷冽疏離。
看起來好似塊捂不熱的寒冰。
然而。
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卻是專注的看向路馳歡,那眸色深邃而又幽暗,好似深海當中幾萬英尺下的漩渦。
稍有不慎……
就會把人吞沒。
周母不樂意的磨了磨牙。
不孝子!
都不知道把和歡歡親近的機會讓給她這個老母親麼,要知道一年的時間裡自己和歡歡壓根就見不了幾次麵。
而周執和歡歡。
在頓森軍校裡可是能經常見麵的。
但是現在——
這點機會他都要和自己搶。
可惡。
周母用眼神示意周執把位置讓給自己,然而周執不動聲色的垂下頭,裝出副自己並沒有看見的模樣來。
咳。
父母情可貴。
但是愛情價更高。
他現在隻是用這個小小的機會來努力換取以後朝夕相處的大機會而已。
想必。
母親應該能理解自己的。
而路馳歡並不清楚周執和周母之間的爭搶,他認真的在調色板上將自己所需要的顏料調好,然後又是用畫筆蘸色,順著裙擺上的顏料汙漬勾勒了起來。
他畫得很是仔細。
不知不覺間鼻尖就冒出了點汗水。
但是這會兒路馳歡也顧不上去擦,他那雙烏黑的眼睛沉靜而又專注,就好似靜謐的湖水般,偶爾不自覺地泛起了粼粼的波光,格外的引人注目。
路母頓時有點心疼。
她趁著路馳歡重新蘸取顏料的功夫,趕緊拿手帕給他擦了下汗。
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