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那片綠洲——
應該不是海市蜃樓吧?
為了保險起見,路馳歡又是從儲物環當中拿出了遠程望遠鏡觀測了下那片綠洲的具體情況,隻見那片繁茂的綠洲好似顆美麗的綠寶石般鑲嵌在金色的沙漠當中。
綠洲正中央有塊很大的湖泊。
湖水清透,水草豐茂。
而湖泊四周不遠處則是生長著棕櫚、沙棗以及仙人掌等等耐旱植物,地上的千歲蘭、卷柏、蘆薈長勢喜人。
而沙棘似乎已經到了結果的時候,圓嘟嘟的金色以及橙紅果實此時簇擁著掛在枝條上,看起來倒格外誘人。
這片綠洲並不安靜。
此時。
沙漠當中的星獸,比如蜥蜴、狼以及沙鼠等等之類的小動物正在湖泊旁啜飲著湖水,用以維持身體所需要的水分。
除此以外。
有大批風塵仆仆的旅者正在綠洲當中歇息,他們成群結隊的坐在一起,麵上帶著幾分疲憊以及倦色。
這會兒要麼是在吃東西。
要麼則是在往隨身攜帶的水壺裡灌水,畢竟沙漠中的水源是難得一見的,這會兒可不得多裝點帶走。
路馳歡見狀。
倒是鬆了一口氣。
在沙漠裡走了幾天的時間,總算是讓他看見幾個活人了。
不然的話。
他還以為這裡是什麼死亡沙漠呢。
這會兒他收回手中的遠程望遠鏡以後,又是檢查了下自己身上的穿著,確認沒什麼問題以後才是向著綠洲的方向前行而去,隻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
他就成功抵達了綠洲。
這會兒路馳歡進入綠洲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畢竟這綠洲正在離開沙漠的必經之路上,所以光是這短短小半天時間裡,進入綠洲停留以後又離開的人簡直是兩個巴掌都數不清,路馳歡渾身上下灰撲撲的,一張漂亮的臉蛋又被麵巾給遮住了。
所以在這群人當中並不算起眼。
這會兒停留在綠洲當中的人依舊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向路馳歡的方向投來什麼目光。
路馳歡來到湖泊旁。
借著往水壺裡麵灌水的這個動作,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眸,然後打量著這片綠洲上休憩的絕大部分人。
他正在挑選……
能夠讓他詢問信息的人選。
雖說他也可以到了三更半夜的時候隨意抓個人,然後從對方的口中逼問出相關的信息,但是他對這個世界並不了解,因而也無從分辨對方的話是真是假。
外加上。
剛到這個世界不如低調些。
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alpha肯定是不行的,這類人一般奉行弱肉強食的準則,因此指不定不會告訴他消息,而且還極容易發生衝突並且動用拳腳。
最好是……
老弱婦孺。
這些人會比較好說話一點。
正在路馳歡漫不經心地擰上水壺的瓶蓋時,卻是聽見不遠處傳來了道頗為霸道以及囂張跋扈的聲音,“滾遠點!”
“醜八怪!”
“彆到我們這兒打水——”
“你這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誰知道你的身上有沒有虱子又或者是彆的小蟲子,要是汙染了我們的水源的話,我們接下來還怎麼喝,你擔當得起這責任嗎?”
聽見這話以後。
路馳歡循著聲音往那邊看過去。
就見幾個十幾歲的少年正惡聲惡氣的對著個年輕少女說話。
他們甚至還動手推搡了幾下。
眼裡也跟著露出幾分嫌惡之色來,仿佛是碰見了什麼臟東西。
那年輕少女眉眼清秀。
生了雙桃花眼以及櫻桃小口,隻不過她右邊的大半張臉好似被火燒過般,因此上麵留下了難看的燒傷疤痕。
也因此。
臉上的美感都被這疤痕破壞了。
這會兒那年輕少女聽見這話以後眼眶通紅,她強忍著眼中的淚意。
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此時僅僅隻是彎下腰,將被那幾個年輕少年扔到地上的水壺撿回到了懷裡,然後輕輕拍了幾下上麵的灰。
這之後。
就要換一處地方打水。
然而即便如此那幾個囂張的少年依舊不放過她,無論少女往哪邊走,他們都會故意擋在她麵前不讓她過去。
那臉上嘻嘻哈哈的。
好似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般。
看見這一幕的路馳歡怒從心頭起,他站起身來,抓緊手中的水壺就要狠狠砸到那幾個討人厭的臭小子頭上。
隻不過他的水壺還沒砸出去呢。
就聽見——
一道清潤而又焦急的聲音緊跟其後的響了起來。
“住手!”
隻不過這聲音聽起來有點中氣不足,好似是病弱之人發出來的。
路馳歡眯了眯杏核眼。
就見有個盲眼少年拿著盲杖敲敲打打地來到了年輕少女的身旁。
他的皮膚白得幾乎是沒什麼血色,在陽光的照射下甚至有幾分半透明,隱隱可以窺見淡青色的血管。
那唇瓣的顏色也格外的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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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睛被一根黑色的布條緊緊的束縛著,隻露出高挺的鼻梁,以及略有幾分消瘦的尖尖下巴。
他似乎正在為少女據理力爭。
想要勸服那幾個少年向少女道歉,然而那幾個少年壓根就不把他這個病秧子放在眼裡,此時互相對視了一眼以後,又是爆發出了陣陣嘲諷的笑意。
他們伸出手。
一把將那盲眼少年推入了湖水當中,看著對方狼狽不堪地摔倒在水中時,他們又是忍不住嘲諷地開口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是個瞎了眼的殘廢而已,竟然也敢跑過來管我們幾個人的閒事!”
“再過幾天你跟不上咱們大部隊的進度,遲早要被丟下。”
“而且——”
“你替這個醜八怪出頭,難不成是喜歡她,這麼醜的女人你也看得上,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哦不對……”
“我忘記了。”
“你壓根就看不見,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眼光可言,所以看上醜八怪倒也不奇怪,你們一個醜一個瞎。”
“簡直是天生……”
剩下那句話尚且還沒說完呢。
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水壺就從遠處拋過來,精準無比地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因此倒是痛得他忍不住嗷嗷叫。
“誰?!”
“誰拿水壺砸的我!”
那為首的少年麵目猙獰的向水壺飛過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不遠處走出了個身披白色罩袍、帶著麵巾的年輕男人,他清亮而又溫吞的聲音從麵巾下傳了出來。
“是我。”
說著他頗有幾分嫌棄地皺了皺眉,“你滿口噴糞,一張嘴簡直是臭不可聞,那散發出來的口味、隔著老遠的距離都熏到我了,我這早飯差點都給吐了出來。”
“依我看。”
“你實在該好好的刷一下你的牙。”
那為首的少年自然是聽出路馳歡這話並不是什麼好話。
這會兒他臉色青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