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興奮地睜開了眼睛。
他集中注意力。
然後再全神貫注地往精神力光點顏色明顯不對的那幾個方向看去,這一回有了大致方向以後,再找藏起來的神官可謂是方便太多了。
那幾個神官雖說並沒有穿上標誌性的白金色長袍。
但是估計是習慣使然,所以依舊不可避免地在身上佩戴了月亮與桂花互相交映的裝飾品。
也正因為如此——
路馳歡很快鎖定了他們。
人雖然是已經找到了,但是路馳歡卻並沒有將這些神官全部都一擊斃命的信心,萬一他下手的時候有什麼疏漏,這些人在臨死之前突然啟動炸彈的話,這裡的人都會遭殃。
路馳歡自認為……
自己無法承擔這麼多人生命的重量,如果有什麼辦法可以將自己知道的訊息傳遞給周執就好了。
通訊器雖說可以。
但萬一阿淮一直盯著周執的話,很容易從他們的動作當中推測出什麼來,這樣的話也有風險。
對了!
路馳歡從自己的儲物環裡麵取出了支格外精致小巧的哨子來。
他尚且還記得之前周執教過他的那些密語,每次口哨吹出來的不同音節則是代表不同的訊息。
或許。
他可以通過這枚哨子,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傳遞給周執,從而不讓其他人給發現端倪。
說乾就乾。
路馳歡深吸了口氣以後。
又是低頭握著那支精巧的哨子,然後鼓起腮幫子斷斷續續地吹了起來,他那雙烏黑的杏核眼看起來無比的沉靜,在如此嘈雜慌亂的環境之下依舊顯得有幾分不慌不忙。
乍一聽。
哨子似乎並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
然而與阿淮暫時結束對話以後、因為平安扣陷入沉默的周執卻是輕抬了下眉頭,那雙原本如同寂靜湖麵的淺灰色泛起了幾分波瀾。
他聽見了……
清脆而又悅耳的哨聲。
對於這個聲音周執並不覺得陌生,畢竟前幾日的時候,他尚且還把歡歡半圈在自己的懷裡,然後手把手地教他學習、如何用哨子吹出僅僅隻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密碼。
沒想到。
現在竟然是派上了用場。
現下周執低垂下眼瞼,骨節分明的手指屈起以後輕叩了下自己的腿側,然後神色從容自若地分辨著哨子當中傳遞出來的訊息。
神官、方位。
讀出這兩個詞的一瞬間,周執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向前翹了下,露出不太明顯的笑容來。
不愧是歡歡。
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藏在人群當中的神官所在的位置。
隻怕是連阿淮也沒有想到——
會有這麼個變數吧。
“你考慮好了沒有。”
見周執沉默了幾分鐘的時間,阿淮的耐心已然是見了底,他那雙翠綠色的眼瞳裡略顯冰涼以及陰暗,好似裡麵有著什麼深不見底的沼澤般,隨時會把人直接拖入其中。
“不會是打算拖延時間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阿淮的聲音裡含著幾分威脅以及嘲諷之意。
而周執聽完路馳歡傳遞來的方位訊息以後,卻隻是淡淡地看向阿淮所在的方向,繼而頗有幾分罕見地輕笑了聲,“我已經考慮好了。”
“答案是……”
“不。”
這話音剛落下。
強勢而又帶著幾分冰冷殺意的精神力便是如同水庫開了閘的洪水般,爭先恐後地向著四周傾瀉而去,原本正慌亂驚懼的人群隻覺得頭皮發麻,此時僵直在了原地。
而躲在暗處的神官則是尚且還沒有來得及掙紮兩聲。
鋒利而又充滿攻擊性的精神力就已然是直接攪碎了他們的精神海,他們口鼻流出刺目的鮮血。
神智略顯混亂。
已然是無法啟動爆炸裝置了。
“你!”
阿淮的眼瞳不由得縮了縮。
他難以置信地抿緊了蒼白的唇,呼吸略有幾分急促,手指的指甲則是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那眼神也跟著一瞬間陰暗了下來,“你怎麼會知道…是有人在暗處幫你。”
疑問的句子尚且還沒有問出,他的心裡已經猜到了答案。
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