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執一怔。
好半晌——
才想起來今天的確是自己的生日,隻不過他對慶祝生日這種事情並不熱衷,往年也僅僅隻是家人團聚在一起吃個飯而已。
而自打登上皇帝的寶座以後,他不是在處理繁忙的公務,就是在邊境指揮與蟲族的戰鬥。
因此久而久之。
連吃飯慶祝生日這種事情也直接省略跳過了。
現如今如果不是歡歡主動提起的話,周執估計會忘了個乾乾淨淨,然後等到第二日早上看見通訊器上的生日祝福時,才會想起來。
“愣著乾什麼呀。”
路馳歡小跑著來到了周執的麵前,他將人按到了沙發上坐下,原本想把生日帽戴在對方的頭上,但仔細想想似乎有點傻氣。
因此便是作罷。
“快點許願吧,再不需要的話蠟燭就要燒完了。”
他坐在周執的對麵。
彎著眼睛笑吟吟地催促道,那雙漂亮的杏核眼好似星星般,帶著幾分明亮而又柔和的光芒。
周執呼吸一滯。
心跳也跟著快了幾分。
他罕見的沒有眨動自己的眼睛,現下專注看著路馳歡那張在暖黃色燭光下白皙而又秀麗的麵容,好似在凝視一個朦朧美好的夢。
不忍出聲親手打碎。
片刻以後。
他才是低頭揉了揉眉心,借著這個動作想要掩飾了下、自己臉上那心動難以自抑的表情。
然而。
“世界上最難以掩飾的三樣東西就是咳嗽、貧窮以及愛意。”
現如今周執那原本抿得平直的唇角忍不住向上翹了翹,淺灰色的眼瞳裡好似灑落了場綿綿春雨,眼中的冷意化開以後泛起了圈圈漣漪。
一看就知道。
他心情格外的好。
從周執記事開始就再也沒有對著蛋糕許過願了。
比起虛無縹緲的存在……
他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不過現下他依舊在路馳歡催促的聲音當中配合的閉上了眼睛,那薄唇也跟著無聲地動了動。
片刻以後。
周執便是在心中默默地許下了個可能永遠不會實現的願望。
路馳歡打開了燈。
然後興致勃勃地拿起刀叉,他一打開話匣子基本就有點控製不住,“現在可以切蛋糕了。”
“這個蛋糕是我自己親手做的,本來我還以為做蛋糕挺難的,但是真正上手以後才發現…我在這方麵還是有點天賦的,當然,皇宮的廚師也在旁邊幫了我很大的忙。”
說到這裡時。
路馳歡頗有幾分得意地抬了抬下頜,看起來就好似隻傲嬌而又靈動的毛絨小狐狸般。
讓人想伸手揉一把。
“雖然樣式看起來比較簡單,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
路馳歡將切好的蛋糕遞到了周執的麵前,然後才是分出心神來打聽,“對了,你剛才許什麼願了?”
周執笑而不語。
那笑容甚至還有幾分神秘。
他這副樣子反而讓路馳歡的心底跟貓爪子撓過似的。
總之就是更好奇了。
於是他便是伸出兩根手指拽住周執的袖口,輕抓幾下以後又晃了晃,那烏溜溜的眼睛乖順而又好奇地看著他,尾音也跟著拖長了幾分。
“說說吧。”
在路馳歡鍥而不舍地追問下,周執終於是無奈地鬆了口,“願望說出來的話會不靈的。”
隻要他不說出來。
他就可以賭那千萬分之一的概率,想著願望或許有實現的那天,如此一來的話以後再苦的日子,都可以靠這一點點回甘撐下來。
路馳歡一聽。
立刻乖乖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哼哼唧唧地回答道
“那我還是不問了。”
他吃了一口蛋糕。
抿了抿唇角沾到的奶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忍不住笑了笑,然後用略帶調侃的語氣隨口說道,“周哥你把自己許的願望藏得這麼嚴實,無論怎麼也不肯說出口。”
“該不會是……”
“許的願望和我有關吧?”
這話一出房間裡卻是陷入了安靜之中,路馳歡許久沒有聽見周執的回答,心中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預感,握著叉子的手也跟著一抖。
然後。
他不可置信地扭頭去看周執。
就見周執神色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他神色淡淡地吃著餐盤裡麵的蛋糕,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嗯。”
路馳歡張了張唇。
原本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喉嚨卻像是有棉花堵住了般。
每當周執自然而然地將他納入生活中的方方麵麵時,路馳歡的內心都會不由自主地湧現出幾分愧疚以及自責,就好似周執正在計劃他們的未來,而他已經想著要離開。
原本。
路馳歡還打算找個時間告訴周執,他體內混亂的信息素水平現如今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狀態。
所以。
他即將再度啟程離開了。
但是現下聽了周執這肯定的答複以後,路馳歡估計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幾句話了。
畢竟——
他已經可以預想到這話說出口以後,周執會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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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會難過又失望吧。
周執掀起眼簾以後就看見路馳歡蔫頭巴巴地低垂著腦袋,露出來的脖頸白皙修長。
那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沙發上精巧的紋路,纖長的眼睫毛可憐巴巴地垂了下來,看起來就好似是許久沒有曬到陽光以至於失去活力的植物般。
“想什麼呢。”
他屈起手指輕叩了下路馳歡的腦袋瓜,主動打破平靜以後又是將手往他的麵前一攤。
“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什麼?”
周執故意提醒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而又磁性,讓人的耳朵癢癢的。
路馳歡雙手捂住額頭。
頗有幾分悶悶不樂地瞪了周執一眼,他自然明白周執在暗示什麼,現下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因此很快就把自己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