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眼皮重重地跳了跳,心中湧現出一抹不太好的預感來。
枝書他們……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他心裡焦灼得厲害,現下不自覺地啃了口屈起的指節,半晌以後才是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然後默不作聲地在這片廢墟上搜尋了起來。
試圖從中找到點線索。
淩亂不堪的廢墟上依稀可以看見倒塌下來的房梁以及燒毀一半的桌椅,路馳歡進入其中以後仔細地翻看了下,倒是從地方發現了深深地彈孔以及粒子槍掃射過的痕跡。
不止如此。
熏得漆黑的牆壁上也有光刃砍下以後留下的刻痕以及已經氧化了的血跡,看來班長和枝書他們應當是經曆了一場很是激烈的戰鬥。
班長他們的實力還可以。
如果能讓他們節節敗退、並且放棄好不容易停留下來的據點,想必向他們下手的人在數量上占據優勢,而根據在場留下的痕跡來看,他們手中的武器應當也是最新型的。
這是個不小的勢力。
不對啊。
路馳歡很快就察覺出了奇怪之處,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手上沾到的灰塵,麵上帶了幾分若有所思。
按理說——
這顆小星球是幽靈星盜團的地盤,他們應當不會允許有其他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發展起來的。
而且。
枝書來到這裡之前就已經疏通了幽靈星盜團的關係,並且還與其內部人員打過招呼。
那麼在他們遇到其他小勢力攻擊時,這個小星球上駐紮的幽靈星盜團成員看在內部人員的麵子上,應當不會袖手旁觀才對。
為什麼……
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肯定是有哪個環節出了什麼問題。
路馳歡將這疑點壓在心裡以後,又是抿著唇在附近轉了轉,試圖找到附近生活的居民、問問他們有沒有誰曾經目睹過對戰的過程。
雖說。
城外的生活環境與城內的相比,相對來說比較危險以及不方便,但卻也並不是沒有其他人居住。
他走了十幾分鐘以後。
就看見了不遠處嫋嫋升起的炊煙以及高矮不一、錯落有致的房屋,他們的屋頂基本上都刷成了鮮豔的橙色又或者是藍色,陽台上種植著大片的三角梅,因此看起來很引人注目。
一聲聲凶狠的狗吠聲傳來。
路馳歡抬頭。
等他循著聲音走過去,就看見兩三隻大狗正在樹下齜牙吼叫,喉嚨裡還發出了低低的嗚聲。
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而樹乾上則是趴了個衣服洗得泛白、手腕以及腳腕都短了一截的小孩兒,他的頭發因為營養不良而帶著點微黃,現下被樹下的大狗嚇得瑟瑟發抖,眼裡泛著淚光。
路馳歡見狀。
倒是不自覺地蹙了下眉頭。
他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腳步,踩在地上的樹枝上以後發出了點細微的動靜,那幾隻大狗聞到了陌生的氣味,立刻警惕地抬起頭來。
它們不再圍著樹下轉悠。
反而是充滿攻擊性地壓低了身體,然後向著路馳歡發出了幾聲威懾性地吼叫,好似隨時都會按捺不住、衝上來撕咬他幾口般。
路馳歡並不懼怕。
他彎起眼睛看向那幾隻大狗,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幾下,心裡好似在咕嚕咕嚕的冒著壞水。
緊接。
他就輕描淡寫而又適當地釋放出了自己的一點精神力。
那精神力帶著淩厲而又尖銳的殺意,平日裡用來碾碎星獸也可以說是綽綽有餘,眼下不過是恐嚇幾隻普通的小動物而已。
結果並不意外。
那幾隻大狗頓時被嚇得夾緊尾巴,嗚咽一聲逃走了。
待把那幾隻大狗嚇走以後,路馳歡才是抬頭看向依舊還緊抱著樹乾的小孩兒,然後衝著他友好地笑了笑,“要不要我抱你下來?”
他原本就生得唇紅齒白。
現下衝著其他人溫柔一笑的時候,那漂亮的五官也跟著生動柔和了幾分,一瞬間帶來的視覺衝擊讓人幾乎是說不出話來。
那小孩兒怔了片刻。
他似乎從未見過路馳歡這麼好看的人,因此不免有幾分害羞地將眼睛低垂了下來,那略顯蒼白的臉頰也跟著慢慢地紅了起來。
這會兒聽見路馳歡的話以後,整個人則是不好意思地將自己的手縮了縮,然後結結巴巴的開口。
“我、我的衣服…臟。”
他的聲音細如蚊呐。
目光看見膝蓋以及手肘上沾到的灰塵不免有幾分懊惱。
平時他很愛乾淨的。
雖說可以穿的衣服僅僅隻有幾件,但是絕大部分時間裡他都會搓得乾乾淨淨,然後穿在身上。
這灰塵是剛才被那幾隻大狗追著跑時不小心摔倒才沾上的。
“沒關係。”
路馳歡並不介意。
畢竟。
先前擊殺蟲族以及星獸的時候,再惡心的情況他都遇見過,外加上之後還因為意外而在荒星上生存過一段時間,因此即便是他有潔癖、估計也都被早早地治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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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聚精神力在自己腳下。
借力以後頗有幾分輕盈地躍起,然後又是伸出手將那小孩兒揣到了懷裡,輕輕鬆鬆落在了地上。
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
僅僅隻花了幾秒鐘。
那小孩兒尚且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路馳歡放到了地上。
他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
等到回過神以後才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路馳歡,兩隻手不自覺地絞了幾下,“大哥哥。”
“你好厲害呀。”
路馳歡聽見這話笑了笑。
他原本就想著找村裡人問問情況,因此這會兒也沒有離開,反而是低頭向著小孩兒搭話。
“剛才我看那幾隻大狗的脖子上似乎有項圈,應當是有人在喂養的,難不成是有人使壞、所以故意放狗出來追你咬你的麼。”
那小孩兒臉色煞白。
目光裡流露出幾分緊張與不安,隻不過在路馳歡那溫和目光的注視下,才是點了點頭。
隻不過。
他的嘴依舊緊閉得好似一枚蚌殼,剩下的什麼也不肯說了。
路馳歡見狀也沒多問。
僅僅隻是揉了揉他略有點泛黃的頭發,然後放輕了聲音說道,“那不如我送你回家吧,以免你在回家的半路上再遇見什麼危險。”
那小孩兒目光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