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陵席地而坐，襟飄帶舞，“是是是，你說的對。”
張武陵轉身望去，靈欒峰已漸行漸遠。詭譎道人神情黯然，喃喃自語，“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有回去的一天。”
張武陵坐到詭譎道人身旁，“過去是值得懷念的日子，現在是最好的日子，未來是最值得期待的日子。”
詭譎道人斜目而視，“道爺活了千年，知曉的道理比你的命都長。你居然教育道爺。”
“你所知曉的，原本就是存在的。”張武陵爽朗一笑，“況且，初爻散人不是說了嗎？若是一心求生，則生。我的命，還長，還長。”
詭譎道人目視軒轅國，眼含笑意，“小子，希望你能活得久一些。清玄死後，一切就靠你了。”
張武陵不明所以，而後仰天大笑，“不是還有你嗎？”
“道爺？”詭譎道人放聲大笑，“那時的道爺，怕是成仙咯！你這等凡夫俗子，這輩子是成不了仙了，老老實實地守護人間吧！”
張武陵枕臂而躺，“成不了仙便成不了吧！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有嫣兒，有雨柔，有大哥，有宋大哥和孫姐，有許許多多的人。還有……你。你若成仙了，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去去去，少和道爺說這些煽情的話。”詭譎道人提壺飲酒，“不管你的身邊還有沒有人，都要繼續走下去。曾經離去的人，並不是真正的離去。而是提前去了前方，等你。”
張武陵撫摸紫袍，“我更希望他們永遠不會離開。”
詭譎道人開懷大笑，“你已經這般年紀了，怎麼還像個孩童一樣？”
張武陵反唇相譏，“人，應是初心不改，而非始亂終棄。”
詭譎道人滿意大笑，目視軒轅國，“小子，我們到了。”
紙鶴停止飛行，張武陵坐起，激動不已，“我們要如何進入軒轅國？”
“自然是走進去了。”紙鶴俯身向下，詭譎道人一躍而下，徑直走到吊橋上，對著張武陵招手。
張武陵快步上前，隨之前行。行及數步，一股牡丹的香氣迎麵撲來，張武陵閉目吮吸，神情怡然。
“好香的牡丹。”
“牡丹乃是軒轅國的國花。所謂國色天香，指的就是牡丹。”詭譎道人進入城門。
張武陵站在城門前，雙眉微蹙，猶豫不決。詭譎道人微微一笑，衝著張武陵招手。張武陵緩步上前，抬頭仰望城牆上的十八座高大的法相。
“他們會不會阻攔我？”
詭譎道人搭著張武陵的肩膀，進入城門，“彆杞人憂天了。走，道爺帶你去長安城瞧瞧。”
張武陵抬頭仰望九龍戲珠，“長安城距此多少裡？”
“不多不多，萬裡有餘。”詭譎道人脫口而出。
張武陵一時無語，無奈搖頭，“先不去了，辦正事要緊。”
“來軒轅國，不去長安城，憾矣！”詭譎道人惋惜不已。
“今日，輕易之間，便進入了軒轅國。來日再去，又有何妨？”
詭譎道人囅然而笑，向前行走，張武陵隨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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