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笑著安慰說不客氣不客氣,能幫到你我也很高興。可又沒由來感到心虛,自己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居然對她的人生造成了這麼深遠的影響。
自己真的那麼了不起嗎?麵對秦鸞玉帶著哽咽的感謝,他像是收到了什麼不虞之譽,心裡實在受之有愧。
“哪裡哪裡,我也沒做太多……還是靠你自己走出來的。”李莊生乾笑著抓頭,認真地說,“你很了不起啊,哪怕遭受那麼大的痛苦也能勇敢麵對並且戰勝它,你才是真正的勇者啊!”
秦鸞玉緩緩地出了一口氣,帶著顫音,好像終於做完了人生最重要的事,又泯然一笑。
“那……我走了。”秦鸞玉拉開車門,笑笑,“其實這車是我爸南京朋友家的,我借過來開的。”
“哦哦。”
秦鸞玉拿出常用的蘋果手機:“要麼,合個影?”
“行啊行啊。”
拍完照片,秦鸞玉低頭看著照片裡李莊生生硬的笑臉,輕輕咧嘴:“表情真傻,像個笨蛋一樣。”
“我平時不怎麼拍照片的……”
李莊生尷尬地小聲哼哼,秦鸞玉已經上車了。
“誒,我等著你的那個蘇悠冉結局啊。”秦鸞玉說。
李莊生愣了一下:“……這是昨晚那個願望嗎,真要寫啊?”
“不寫就算了。我就隨口一說。”
“寫啊,回去就寫,願賭服輸嘛,這個月就寫好!”
秦鸞玉無聲地笑了笑。
“走了。”
“嗯,路上小心,暑假可以再來玩……”
對方沒有再回應,法拉利發出野馬般的嘶鳴,緩緩駛進主乾道,彙入車流。
李莊生目送著對方離開,莫名的,輕輕歎了口氣。
真是段奇妙的經曆。一個腿長漂亮的大學生富婆,開著上百萬的法拉利,那麼突然地闖進來,又這麼匆忙地離開。
連車尾燈都看不見了,就像小人魚清晨投入大海時,那最後一串消失的泡沫。
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