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一個人回到班級營地,坐下來擰開礦泉水瓶,默默地喝水。
營地除了留守的兩個女生之外也沒旁人,偶爾會有幾個同學回來拿水拿巧克力,然後又呼啦啦離開。
從結果上來說,剛才的他是勝利者,不僅是勝利了,還是徹底的勝利,大贏特贏,贏麻了。
回溯十年,原來他才是喜羊羊。
但李莊生心裡沒有一絲一毫有關勝利的喜悅。一絲一毫都沒有。
戰勝高中生沒什麼光彩的,而且用“戰勝”這種說法本身就很好笑,好像兩人是什麼勢均力敵的對手。
真是傻逼啊,這高中生。李莊生心想。
雖然自己高中時的傻逼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原來胡夢蝶喜歡過這麼傻逼的人嗎,真廉價。
這種感情是不對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感到恥辱,好像厭蠢症犯了,胡夢蝶配不上他。俄而又覺得不甘心,有種自己的美玉被人玷汙的憤怒。
他甚至覺得胡夢蝶今天的表現太過刻意,對方故意地對齊浩宇在內的所有人一視同仁,甚至都沒有往齊浩宇那邊多看一眼,這一切都是做給他看的,想要證明齊浩宇沒有一絲一毫的特彆之處。
可是,怎麼會一點都不特殊呢?
胡夢蝶越是收斂情緒,李莊生就越是不舒服,為什麼不大大方方一點,你在隱瞞什麼?
這麼想著,李莊生自己又會給胡夢蝶叫冤。照你這麼想,那胡夢蝶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呢?
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都會讓他不舒服。
那種感覺又來了好像她欠了他很多。自從見到齊浩宇第一麵開始。
其實,李莊生最近自己有些迷茫。麵對不斷直球進攻,腹黑又挑逗的胡夢蝶,他居然偶爾思考“我到底因為什麼而拒絕她”,好像原本在意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值得在意的了。
甚至,他感覺自己在胡夢蝶麵前的冷臉傲嬌,都快成和對方的情趣了。
直到今天他才又一次驚醒原來不行就是不行。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小氣。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人間夢隔西風,算天上,年華一瞬”李莊生輕輕笑了笑,喝口礦泉水,感覺秋風真是蕭瑟,又幽幽地歎氣,“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誒!校草哥,你在說啥?”營地留守的女生無聊地跟李莊生搭話。
“沒什麼。”李莊生隨口說。
“新作寫了嗎?”
“寫了,下個月初有。”
“還是在原來那個雜誌?”
“嗯。”
“嘿嘿,那我們也去買一本支持你吧!”
“不用,反正也不分我錢,想看的話,等彆人買來蹭一下唄。”
“誒誒,都是同學,你就把原稿提前給我們看看唄!”
“不給。”
“哎呦,真是小氣”
插科打諢間,祝枝雪忽然被她朋友拖了回來。
“她發熱太嚴重了,比賽已經完全不行了!”
“送她去醫務室。”李莊生當機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