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茜,女,歲,未婚,畢業於音樂學院。你說自己的職業是……音樂老師?”
“是。你們已經問過很多次了。”
沉茜用手捋了捋頭發。
一桌之隔,對麵坐著一個穿黑色外套的年輕女人——或者說女孩。
她嘴唇保持抿緊,眼裡有光,目光直直地看著沉茜,顯出一種高度專注的認真。
工作後還能保持一種自然的少女感,這讓沉茜驚訝之餘又羨慕,仿佛她的青春還在繼續,並沒有草草結束。
麵前人叫宋詩宜,有著一個與她相貌完全不符的職業:委員會高級檢察官。
“你說你不是這夥人的頭,但根據我們抓捕的相關嫌疑者供詞,他們都說,老大就是你這位‘乾闥婆’。”
沉茜看向宋詩宜的手,她的手指勻稱而纖細,皮膚光澤有彈性,指甲剪得很短。在她手邊,有一個正在錄音的手機。
“檢察官,你應該知道,很多小公司的法人都不是老板。我的情況也一樣。”
說起這一點,沉茜臉上有幾分無奈。
“我最初被邀請入夥,是專門為大家製香。”
因為持有【乾闥婆】這一稱號,沉茜製作的香會有一些神奇功效,比如說能模湖印象,讓人難以分辨時間,或者是令人或動物變得安靜和不吵鬨。
“這麼說可能你不會相信,我早就和他們沒有往來了。我搬了好幾次家,來到這個老小區,就是想要安靜生活,免得被他們找上門。”
沉茜嘴唇動了動:“直到撞上那個胡子男,我都以為你們是組織裡的人。”
宋詩宜擰起眉:“那你拘禁和綁架魏映雪又是為什麼?”
“是她故意找茬。”
沉茜攤手:“原本我在聲樂培訓機構當老師,教鋼琴,準備重新開始當一個普通的打工人。結果那個失明的女的老是盯著我,她似乎能憑借聲音和味道,識彆出很多東西來。”
“我以為她是組織派來盯梢的,昨天我就找了個機會把她困住。本來我想馬上辭職離開,結果周圍街道辦和社區忽然開始搞排查,我就覺得事情不太簡單,如果立刻走了,反而會被懷疑……所以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哪怕你們不找過來,48小時後,那個女孩也會恢複自由。我知道她也是玩家,所以她的體質應付個兩天問題不大。”
“我設下的「乾闥婆城」也不是用來傷人的,隻是想要趁機問清楚情況,誰知道你們叫了這麼多人過來……”
宋詩宜點點頭:“說說組織的事。”
“組織我知道的也不多。”
沉茜停頓了片刻。
“組織的真正老大是「持國天」,也是他找到我後邀請我加入的。他看起來三十幾歲,長相近乎於混血兒,會流利使用中文、英文、日文、俄語和西班牙語。”
沉茜手指輕輕在白色的桌麵上摩挲,眼睛也盯著自己的手。
“他有兩個化名,有人叫他李持,也有人叫他王國偉。現在看起來,都是從持國天這個稱號裡摘出來的。所以就連他的容貌與性彆,也未必是我看到的那樣。”
“……持國天之所以找到我,也是因為稱號的原因,我的「乾闥婆」和他的「持國天」本身就一定關聯和共鳴。所以他幾次拜訪我之前工作的琴行,和我聊天試探,當時我還以為他要找我談戀愛呢。”
“對了,他有一個女兒。”
沉茜比劃了一下到自己腰腹的高度:“那個孩子叫曼曼,八歲,不怎麼說話,也沒見到她的母親。曼曼會彈琵琶。”
“持國天拉我入夥,最初隻是讓我調香。他說他們有一些特殊寵物,性格不是很好,需要用香來穩定情緒。我就給他製作了一些。”
“後來我才發現,那些動物看起來是鴿子、兔子、鵪鶉之類,但其實都不簡單,屬於願力種……挺危險的。”
“他們在倒賣這些願力種,我不知道是哪些人在買,又用來做什麼,因為我隻管製香,就連那些動物也隻是偶爾照顧一下。”
“有天持國天告訴我,說有一頭白象走丟了,問我有沒有辦法找回來。我就做了一種尋蹤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