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也沒有。”她沉吟了下說道。
“那是因為什麼?”他不禁問道。
“怎麼?本公主隨便感傷一下都不可以嗎?還非得接受你刨根問底地盤問?”
“沒有,我隻是覺著這種小女兒心態不會出現在你身上罷了。”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靠海那一麵的城牆上了。
“我隻是有些心疼這些百姓罷了。”奧妮安說著彎起食指捋了捋亂了的鬢角。
“這種廟堂之高,江湖之遠的話題有些不適合我。”艾爾文看著遠處潮起潮落的海麵歎道,他衣衫襤褸被海風一刮冷的一陣瑟縮,方才還在抱怨天光微熱,現下又懷念起來了,奈何夕陽已然西斜。
奧妮安看了他一眼,把自己身上輕便的袍子解下來給他。艾爾文猶疑了下還是果斷給自己披上了。
“嗬,也是。像你身上這種純粹的野心勃勃也是不多見呢。”奧妮安懶懶地望著遠處海岸線上的起起伏伏,斜陽將昏黃投在她淒迷的臉頰,而她的身後,不出意外的傳來了某人的體溫。
“說的我好像對你有所圖謀似的。”艾爾文輕聲說道。
“沒有嗎?”奧妮安轉過身來,仰起臉彆有深意地看著他。
“有也隻是貪圖美色,彆無其他。”艾爾文冷淡說道,“不過,我倒是又想起一句話來。”
“什麼?”
“人是苦蟲,生來就是受苦的。”艾爾文歎了一聲說道,“若是活著的時候苦難沒受完,死後到了地獄裡還得接著贖罪。”
“你還信地獄這種東西呢?”奧妮安好笑道。
“所以說我隻信這前半句。然後看到你方才的樣子,給它加了下半句。”
“嗯?”
“人是苦蟲,生來就是受苦的。你若是占了相貌的便宜,其他地方的苦難勢必多些。”艾爾文調笑道。
奧妮安聞言一愣,旋即展顏一笑,“你這是誇我還是咒我?”
艾爾文一時間失神於懷中佳人那醉人的梨渦,竟不知如何作答。奧妮安望著他不知真假的憨傻糊塗,含笑回過身去,眺覽汪洋。
“天長落日遠,愁晚一城春。”艾爾文望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吟了這麼一句,手又順其自然地環上姑娘的腰際。
“呸,哪有這麼苦大仇深。再者說了,時值嚴冬,是你自己思春思得過分了吧?”奧妮安回過神來笑著啐了他一口,纖手在某人的手背上狠狠捏了一把,“還是說你在想某個赤發如焰的姑娘?”
這下換成艾爾文麵色一滯,“沒,沒有。”
“嗬,剛才不是還很能說的,怎麼現下舌頭打結了?”奧妮安促狹道。
艾爾文這下徹底老實了,也不再多言,摟著她,靜靜聆聽起那潮漲潮汐,風止風起。
於是乎,在這斑駁的城牆上,各懷心思的二人,在斜陽裡拉長著疊在一起的身影,在沁涼的海風裡分享著各自的體溫,相顧無言間的眼波卻是在各自調侃。她不知她背著他笑的時候,他也在她背後笑。
滿目山海空念遠,憑誰賺得韶光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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