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親王眼中之意十分明顯,就是告訴這位光正教的大主教“要有所動作了”。
希律見狀自然知曉該如何行事了,於是轉過身去對著城內的教會軍隊揮了揮手中的七彩鎏金權杖。光正教的殿守和法師們見到大主教的示意,從翊菱伯納堡的城門內魚貫而出。這是第三次有部隊從連山之城裡殺出來了。
這些白甲白袍的教會軍隊在天光照耀下,顯得十分的惹眼,雖然隻有六千人的規模,但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再加上經過希律多年的調訓,已經是一支戰鬥力十分可觀的部隊。雷薩親王善於用兵,他會在膠著態勢下調動這支教會軍,自然也是有他的用意。
凱爾曼遠遠地望了一眼這支教會軍隊,而後望著雷薩揚起嘴角,語帶譏誚地說道“怎麼,終於要把藏得這一手用出來了?希律和你眉來眼去了這麼些年了,終於被你綁上你那輛戰車了?”
“也好,今日正好把希律引以為豪的這些教會精銳一鍋端了。這幾年來由著希律這幫人為非作歹,也是時候滅了這邪教了。”
雷薩也不回他,自顧自對著下方的緬因軍團下令道“全軍散開,給教會的弟兄們讓開一條道來!”
緬因軍團得令後立時整齊劃一地擴開陣型,把中間的通道留了出來。其實對於一支部隊來說,要把久攻不下的陣地交給盟軍,也算是一種恥辱了,可這些緬因精銳似乎沒有這種覺悟。他們一個個麵色沉靜,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艾爾文看著這些緬因軍士臉上的神色,覺著不對勁,他想轉過去看奧妮安,沒想到她也正巧望了過來。兩人相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皆看到驚疑之色。以兩人細密的心思,不禁都開始揣測起雷薩親王此時易軍衝陣的目的。
置身於空的凱爾曼則是望了一眼斐烈伯爵,意思讓他小心了。其實這位君王心裡對教會軍隊的實力也拿捏不準,他隻知道教會的法師團頗有實力,不然也不會在特拉勒底山脈封殺魔物的戰鬥中立下赫赫戰功。
此時的皮洛大師雖然身受重傷,但他心下明白,現下還不到他去療傷的時候。看著衝殺而來的教會軍隊,那隊伍後方一個個身著白袍的自然就是教會法師了。他當即朝著尚在北麵戰鬥的雅菲宮廷法師團放了一道縞白色的魔法彈,饒是如此簡單的一個低階魔法,也惹得他大喘幾口氣。費提墨和另外幾位大魔導師見到炸開的魔法彈後立馬反應過來,幾人商議一下之後,分了一半的宮廷法師來支援南麵的戰場。
皮洛見到費提墨率著一半的宮廷法師回南麵來了,心下鬆了一口氣。他現下隻是靠體力強撐著,不敢在兩軍陣前露了敗相罷了。他自然清楚,若是此時自己傷重的消息在兩片戰場上傳散開來,那雅菲軍隊的士氣勢必大跌,南北兩麵敵軍的士氣定然大漲,此消彼長之間,勝利的天平可就滑向對麵了,他是斷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天可憐見,這位七十多歲的大師,為了凱爾曼家族服務了一生,臨了時,吐到喉嚨口的血都隻得硬咽回去。
在旁的奧妮安看著老師吞咽之間的痛苦神色,覺著甚為揪心,她想像往常一樣順撫起老師的背。奈何皮洛大師背上的傷口還透著血,所以她未敢有所動作。
傾刻之間,身著白甲的教會殿守們已經衝殺至陣前,隊伍後方的教會法師也開始成群結隊地躍入空中。
“全軍戒備,防禦陣型!”戎馬一生的斐烈伯爵什麼陣仗沒見過,這六千人的衝鋒自然是嚇不到他的。
當然,主要是教會軍的衝陣氣勢比起之前的緬因精銳,還是弱了不少。待這些白甲軍殺近了,斐烈才發覺這些教會殿守身上裝備的白甲可能另有玄機,因為每一個騎手的身形看著都十分笨重,以至於整個部隊的衝刺的速度提不上去。
彼一交鋒,斐烈伯爵心中越發疑惑,雖說這些教會殿守個個是修為高深的武道,但大多以防禦見長,再配以沉重的盔甲,幾乎造成不了什麼殺傷。所以他一時間也猜不透雷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方才緬因精銳都衝不下來的陣型,換一個不善攻陣的教會軍上來,目的是什麼?
除開前麵的四千教會殿守,後方的兩千教會法師對上了費提墨率領的宮廷法師。雖然老費這邊人數劣勢,但是勝在修為高深,以一千敵兩千也能講講打個平手。偶然間也會有魔法打到雅菲後備軍的陣地上,但都是減速、遲緩、麻痹這類的魔法,不足以造成什麼殺傷。
就這就讓斐烈更加詫異了,以他多年的領軍經驗來看,這支以防禦見長的教會軍好像是用來拖住自己的,雷薩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兩軍交手之後,艾爾文也發覺了這些教會殿守並沒有展現出多麼可觀的殺傷力,這些教會法師也沒傳聞中那麼可怕。不過他也沒有急著上去作戰,而是選擇護在斐烈伯爵和奧妮安公主的周身。畢竟現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兩個人。
當然,方才見到那赤發女子,他不禁心頭一軟,都沒敢直視她的眼神。兩人在枕劍會後,就未曾再見過麵,而今重逢,卻是在兩軍陣前,各有立場。憶起姑娘柔軟的雙唇,縱使心中千裡煙波,腹內萬篇愁詞,卻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敢給。他又想起那日奧妮安在皇宮裡問他的問題,該如何自處呢?他自然是希望陛下這一方能贏的,況且,他也沒得選。可若是陛下贏了,雷薩一門勢必覆滅,想到此處他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凡能找著機會,就帶著她一塊跑路好了,以我的實力,雖不能改變戰局,護她殺出重圍應該沒什麼問題。”艾爾文心想著。想起那晚嵐姻同他說過的話,其實兩個人一起揚帆出海也相當快哉,其實他對於富貴權勢也沒“那麼”在意。他也沒問過人家姑娘現在還願不願意,倒是還在想著要不要問問奧妮安是不是願意三個人一起,不過想到奧妮安這種要承襲皇位的身份,這事恐怕沒這麼容易。
他才不會傻到去逼問自己更喜歡那個姑娘呢,說了兩個都喜歡,就是兩個都喜歡。所以任何一個都值得他以性命相護。他的自私在於隻對自己想保護的人傾儘全力,對於凱爾曼國王或雷薩親王之流的生死,他毫不關心,甚至這場的戰爭的勝負他都不那麼在意。就像他和奧妮安說過的那樣,不是他能掌控的東西,他不甚關心。
而戰場的上空,凱爾曼望著這些行動笨拙的教會殿守,嘴角儘是嘲諷奚落之意,“怎麼感覺希律這支苦心經營的部隊沒什麼戰鬥力?就這種貨色也值得你們藏著掖著?”
對凱爾曼而言,他是不介意南麵的戰局多拖一會的,因為本來後備軍的作用就是牽製住雷薩的緬因精銳。待正麵戰場解決了庭霄人,再回過頭來處理雷薩,這是凱爾曼現下的作戰方針。雷薩此時派上了防守見長的教會軍,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看著凱爾曼臉上的譏嘲,雷薩嘴角微微揚起。
凱爾曼見狀心下不禁訝異起來,而後憤怒的情緒更多幾分。他惱的是自己分不清雷薩這番行事是故弄玄虛還是另有目的,怒的是雷薩那笑意中竟然帶著一股來自勝利者的嘲弄。他素來知曉雷薩此人是不動聲色的類型,能讓這位親王喜形於色,想必是藏了什麼令人意料不到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