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艾爾文擺了擺手,“不過無論怎麼樣,我都要感謝你。謝你陪我一同上了這該死的戰場。”
凱巴聽艾爾文這麼說,怔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而艾爾文卻把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了那位猶在心傷的雋雲小姐。
“這姑娘怎麼辦,他爹可是雷薩的死對頭。”艾爾文問道。
“不知道,我還沒問過她。確切地說,她一直昏迷著。”
艾爾文想了想,拍了拍凱巴的肩膀,“你也是大不易。”
凱巴聞言莫名其妙地望著艾爾文。
“走吧,趕到錫陀城再好好休整一番。”艾爾文說著往自己的坐騎走去。
凱巴望著艾爾文的背影,覺著這個家夥好像在一夜間老了不少。
多虧了前幾日他們對於路途的修築,一路上相當的通暢。可那些修橋鋪路的人,大都已葬身疆場,這算是對“修橋鋪路無屍骸”的另一種解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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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才微亮,這一行人已經趕至錫陀城下。
遠遠望去,錫陀城在和他們走的時候比起來彆無兩樣,城門口也不過是列了兩隊人在把守,城門大開。不過上山的路倒是已經修的差不多了。艾爾文想著應該還沒人把前線的消息帶過來。畢竟他們也算是馬不停蹄地趕路了,從翊菱伯納過來的軍報不見得會比他們快。
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將眾人留在山下,就讓凱巴相隨進城。畢竟這些緬因將領的想法他無從得知,故而隻得作最壞的打算。但是奧妮安放心不下,堅持要和他一同去。艾爾文強不過她,隻得應允。他開始擔憂萬一一會打起來,他們不見得能全身而退。畢竟昨日大戰過後,他們幾個都沒好好休息過。尤其是他自己,感覺魔力和體力都沒怎麼恢複。
至於他為何非要來一趟錫陀城,因為他始終想向那兩個多年的兄弟求證一番,即便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位不省事的雋雲小姐。
昨夜雋雲小姐醒過來後,本來要堅持自己騎馬的,奈何沒那麼多馬匹了。無奈之下,還是隻能和凱巴同乘一騎。
她本來就有傷在身,雖然玖湛那一劍沒使力,可好歹也是把她紮了個對穿的。一夜奔波之後,估計傷勢加重不少,現下這位姑娘已經麵無血色地抱著馬脖子昏睡過去了。若不是凱巴在後攬著她的腰,估計早已倒頭栽下馬去了。
艾爾文看著凱巴這愁眉緊鎖的模樣,慶幸自己沒做錯。若是繼續帶這位姑娘趕路,隻怕過不了一兩日,就得香消玉殞。若是將她扔在這錫陀城醫治,也得隱藏好她的身份,不然也有送命的危險。
“一會我去看看葵傾她走了沒,若是還沒走,就讓她把雋雲送回薩留希好了。”艾爾文對凱巴說道。若不是此時要急著趕回薩留希,他自己都想乘飛艇回去。天知道他這時候有多想睡上一覺,可他心裡也明白,現下已經是疲憊過了頭,腦子開始異常興奮地運轉,即便困倦,也是睡不著的。
就在三人行至城門口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殿下!”
原來是城守烽鴬。隻見他從城頭一躍而下,熱忱的臉容下眼眶竟有些濕潤了。他完全沒想到公主竟能活著回來。方才他就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他望著遠處奔來的十來騎,看著那雪發飄搖的身影,幾度欲要下淚。他本以為奧妮安等人會直接折向紐茵城,怎麼也沒想到她還會來一趟錫陀城。
奧妮安不為所動,她明顯對這位雷薩手底下的軍官心存防範。
烽鴬一看奧妮安的神色,就大約猜到了前線戰事的結果。
這位城守兩眼真誠地看著奧妮安說道“殿下您放心,卑職絕不會有旁的心思。”
奧妮安沒應聲。
艾爾文則是直接對著烽鴬問道“城守大人,樰杉和南頓兩位公爵呢?可還在城裡?”
“兩位公爵在你們走後的第二天就動身去紐茵城了。”烽鴬說的時候語氣平淡,不過看得出對那兩個老家夥沒沒有任何的尊敬。
“我那兩個兄弟也跟著走了?”艾爾文問道。
“是的,一道走的。”烽鴬點頭道。
艾爾文沉吟了下後不禁想笑,小聲感歎道“倒是一個個都急著去慶功了。”
“那我們那艘空艇呢?可還在城裡?”艾爾文接著問道。
“還在。這兩天好像在改裝什麼東西。”烽鴬想了下答道。
“那就有勞城守大人領我們去飛艇那吧。”艾爾文說道,“噢,對了,還得麻煩城守大人給我們準備一些乾糧和馬草,東西拖到山腳下就成。”
“怎麼不一塊進城?這是信不過在下嗎?”烽鴬無奈道,而後又轉過去看了奧妮安一眼。
“雷薩親王已經公然反叛了。這城裡又有這麼多緬因精銳在,不瞞你說,我現在還在怕你把我們全宰了拿去換獎賞呢。”艾爾文苦笑著道,“當然,公主這顆腦袋應該是最值錢的。”
“殿下,不管彆人如何,烽鴬永遠記得當日您救援錫陀城的恩情。”烽鴬當即單膝跪地,熱淚而下,朝著奧妮安宣誓起來。
這一下子把艾爾文和凱巴看得有些傻眼了。
“起來吧,救援錫陀城本就是我份內之事。”奧妮安淡淡說道。
烽鴬看奧妮安神色清冷,知道自己多說無益,苦歎之餘,隻得領著幾人趕往飛艇所在的營地。
“你們幾個手腳快一點,彆在這磨磨蹭蹭的,難不成今日的工錢不想要了?”還沒走入營地,就聽到了葵傾清脆的聲音。
見這小姑娘正叉著腰指揮著七八個工匠拆卸空艇上的裝甲呢。
“葵傾小妹妹。”艾爾文朝著飛艇那邊招了招手。
小姑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過臉來時已經是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她望著朝陽揮灑下,馬背上那個風塵仆仆的男子。幾日不見,他竟然清瘦了這麼多。看著他嘴上雖帶著笑意,臉色卻是蒼白的很。那眉目間的倦意,她從未見到過。她敏銳地察覺到,那不止是疲倦,而是一種沮喪無望的神色。在她印象裡,艾爾文大哥永遠是那副挑眉調侃的壞壞樣子,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了?
這姑娘年紀雖小,也是玲瓏心肝的主,多半猜到了前線戰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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