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日,安陵容在照水和教引嬤嬤的陪同下入宮,昨夜她讓照水封了一筆銀子給嬤嬤,以感謝這近一個月的教導之情。
不多時,三人便看到了甄嬛和沈眉莊姍姍而來,兩人站定便和陵容微笑示意,陵容早就知道了二人位份,便依照禮儀行了禮。
“眉姐姐,這位便是我和你說到的那位仗義執言的小姐了,”陵容行禮起身,甄嬛扶了她手臂一下,順勢貼近和陵容交流,“果真品行高潔,玉軟花柔,難怪姐姐被選中入了宮呢。”
陵容笑著點了頭,“陵容多謝姐姐誇獎,姐姐才是那品行最為高潔之人,在那種境地下,還能第一個站出來打抱不平,真真難得。”
“妹妹自有妹妹的好處,”甄嬛拍了拍陵容的手臂,麵上的溫柔笑意,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之感,“我們也算是惺惺相惜,待入了宮日日玩在一處,更是美事一樁了。”
陵容點了點頭,她深知自己與甄嬛本就不適合成為朋友甚至姐妹,在互換了姓名之後便站去了一邊,隻與照水和嬤嬤低聲交談,做足了羞怯膽小的模樣。
待夏冬春到時,幾人已經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連引路的公公都頗有些不耐煩。
令人意外的是,夏冬春隻是不屑的看了甄嬛兩眼,便扶著鬢角的額發向著陵容而來。
“小門小戶的窮酸樣子,怪不得隻能自己在這兒站著。”
夏冬春本來生的挺美,隻不過脾氣暴躁,穿衣庸俗了些,閉嘴的時候最多讓人覺得傷眼睛,可一開口就直向人傷口上捅刀,讓陵容恨不得讓華妃立刻出現,賞她一個一丈紅,可留著夏冬春還有大用,眼下也隻能忍忍了。
“陵容自然是比不得夏常在家世殷實,不過我未曾與那兩位姐姐站在一處,隻是因為要和婢女交代些事情罷了,”陵容對夏冬春微微屈膝行禮,“謝夏常在安慰。”
夏冬春聽陵容一席話隻覺得頭痛,怎麼有人誇讚聽起來卻讓自己這麼不舒服的。但還好,最後一句話讓她心裡很是熨帖,沒想到這小門小戶的答應還挺懂她,知道自己是看她一個人被排擠,過來安慰她的。
哼,要不是選秀的時候被扶了一把,誰要管你。
“知道就好,聽說你和我同住延禧宮,日後要是討好,可彆走錯了門。”說完也不等陵容答話,先一步跟著引路公公走了。
陵容被氣的有些頭痛,前世那些話裡話外的嘲諷之語她都能忍,但夏冬春這種直接給你一拳的風格還是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她最恨人嘲諷家世,但這也偏偏是她最沒有辦法反駁的事。
罷了。
安陵容在後麵跟著,排在了末尾入了宮門,那朱紅色的大門一關,就把她已走過的十六年關在了門外,她的未來就在這四方天裡,她的一生榮辱都在那個男人身上。
皇上啊皇上,你最好千歲萬歲,彆那麼輕易的就死了。
“沈貴人在鹹福宮,莞常在是碎玉軒,夏常在和安答應住在延禧宮,教引嬤嬤們自此就不會跟著小主們了,”引路公公一甩拂塵,幾位教引嬤嬤一同福神行禮,“各位小主,請。”
安陵容加快了腳步,在路口與沈甄二人告彆,甄嬛很是溫柔邀請她日後走動,陵容自是應了,但一轉身就看到夏冬春那嫌棄的目光。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人家才是門第相當的姐妹,偏你還要往上湊。”
安陵容實在是應對的累了,便也不理她,隻顧著悶頭向前走,隻帶著照水先一步進了延禧宮。那樂道堂外,寶鵑正張望著,見到陵容便露出個笑容來,直迎著她進去。
剛一坐定,寶鵑就帶著寶鵲和小池子來行禮。“奴(婢)才參見小主,小主萬福金安。”
“起來吧,我初入宮門,對這宮內知之甚少,日後少不得要你們四處打點了,不過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要忠心,好處少不了你們的。”說罷便端了寶鵑泡好的茶抿了一口,“照水,看賞。”
照水拿出幾個早就封好的香囊來,每個都鼓鼓囊囊,拿在手裡重的很。幾個奴才笑容裡多了幾分真心實意,“是小主,奴婢(才)誓死效忠小主。”
陵容擺了擺手,寶鵲和小池子就下去了,隻寶鵑還留著,主動跟著照水整理陵容的東西。
“寶鵑,你家裡可還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