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鳴玉便將那藥膳單子送了過來,陵容不懂藥理,便想著送出宮去,讓蕭姨娘找個郎中看看,若是沒什麼問題,用了這個方子也無妨。
反正這方子已經送來了,也無所謂承情與否,既然她夏冬春願意給,受著便是了。
沒想到,這個夏冬春居然還暗中調查了她的家人,沒準現在自己家裡那些事情,夏冬春反而要更清楚些。
不過這也讓陵容不得不懷疑,夏冬春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但轉念一想,上一世她死的那麼慘,懷疑她又覺得有些多餘。
陵容搖了搖頭,隻能叫著照水多注意夏冬春那邊的動靜,至於更多的事,憑她現在的人脈,根本做不到。
這些事情多想無益,陵容考慮著最近幾日娘親便要入京,賺錢的心思又活泛起來,她這幾日一直悶在宮中刺繡,宮外的事情都交給寶鵑去打聽,照水則被她安排去和內務府的人打好關係。
如此過了一月,陵容的雙麵異色繡帕子已經繡了四條,照水那邊也和內務府的人有了些接觸——大部分都是打著陵容的名義去拿些書籍,甚至很是好臉色的給了不少銀子,這也讓陵容在做某些事情時有了幾分薄麵。
因此,陵容終於有機會與宮外的柳鬖鬖接觸,還通過內務府負責采買的小太監——阮何生,賣出那些繡好的絹帕。
為了掩人耳目,隻有小部分的銀子進了皇宮,大部分的被直接送到了蕭姨娘那裡,用來給娘親治眼。
這一個月,甄嬛在後宮得了盛寵,皇上入後宮十一日,竟然有八天都是歇在了甄嬛那裡,剩下三日是皇後,華妃和富察貴人。
而新入宮的其他妃嬪,竟然是一眼都沒看。甄嬛雖得了盛寵,仍是謙遜有禮,但在麵對華妃時,總是有些不虞。
陵容明白,無非是記恨第一次請安時的羞辱,甄嬛不會主動去害人,但彆人對她造成的傷害,總是要找個機會還回去的。
想著想著,陵容便起了些心思,沈眉莊前世承寵早於富察貴人和甄嬛,對於報病的甄嬛,可謂是照顧有加,就是不知道位置調換了,她們還想從前一樣嗎。
心思百轉間,陵容想著去碎玉軒附近轉轉,一方麵滿足一下自己對如今碎玉軒盛寵到何種地步的好奇心,一方麵想試著看看,能不能遇到沈眉莊。
但延禧宮距離碎玉軒甚是遙遠,剛走到集卉亭陵容便有些累了,乾脆坐在亭子裡乘涼。
本來以為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寧,卻沒想到遇見了來這裡閒逛的敬嬪。
“嬪妾參見敬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敬嬪笑著扶陵容起來,“何必這麼多禮,我們在這宮中距離倒是遠,私下也難得見到幾次麵。”
“陵容倒是想和娘娘多走動,奈何總是沒有什麼機會。”陵容和敬嬪坐到一處,沒什麼利益牽扯,反而平和了很多。
“哪裡需要什麼機會,就算作朋友間的走動就是了。”敬嬪很是客氣,“平日裡在宮中我也沒什麼說話的人,倒是想有個人陪著一起聊聊天了。”
“我倒是記得,沈貴人是住在鹹福宮吧,選秀時見過幾麵,麵善的很。”
敬嬪點了點頭,“她倒是個勤謹的,不過平日也甚少見麵,聽說常去碎玉軒和莞貴人做伴。”
陵容聽了這話瞬間了然,想必沈眉莊除了必要的時候去請個安,便也很少私下和敬嬪多交心,加上不像前世一樣需要協理六宮,因此更多時候都是跑去碎玉軒和甄嬛做伴。
“我記得莞貴人說過,沈貴人和她是自小的交情,想必兩個人更有話聊罷了。”陵容歎了口氣,假裝有些羨慕,“更何況莞貴人受寵,若是我,也想多多交往,以便……”
陵容抬眼看了敬嬪一眼,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嬪妾失言了,實在是日子有些難過。”
敬嬪相比陵容,更是無寵多年,聽了陵容的話也難免有些傷心,眼睛望著鬱鬱蔥蔥的樹木,長歎一口氣。
“你還年輕,無論如何,總有麵聖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