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麗嬪恢複,皇上還特地去麗嬪宮中坐了一坐,以示關懷。
麗嬪不似從前得寵便張揚,反而像隻受驚的小鹿時時刻刻關注身邊的風吹草動。
她全身心的依附於皇上,急躁的性子反而在此時被撫平了。
皇上終於有心情瞧起她的美貌來,拉著她回憶剛入宮時的事情。
麗嬪曾經因為美貌而得皇上垂憐,如今還是因為美貌而再次複寵。
隻不過太後注定不會叫一個有過瘋病的妃嬪伺候皇上。見皇上直到晚膳還未有離開的意思,便做主叫人將皇上請去了壽康宮。
皇上還以為太後有疾,心下慌張的很,但沒想到一進壽康宮,就是劈頭蓋臉的詰問。
什麼雨露均沾,什麼為皇室開枝散葉的話又說了幾遍,最後才將話落在麗嬪身上,叫皇上為她尋個僻靜的地方住著,直到她的瘋病徹底治好。
“如今麗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若非甄氏,她也不至於被嚇得出了瘋症。”
皇上其實並沒有多喜歡麗嬪,不過是被她那過人的美貌一時迷住了眼睛。
但太後越是阻止,他就越是忍不住要背道而馳。
“哀家知道,若不是皇帝要留著甄氏父親收集年家罪證,早就將她打入冷宮了。
她到底還保留著位份,偶爾臨幸倒也是她的福分,哀家知道你心中思念柔則,倒也不願阻攔。
至於這麗嬪,她已是個瘋子,萬一誤傷了你,怕是朝野皆憂。”
自柔則離世之後,太後其實甚少與皇上這般直白地談起柔則。隻是偶爾在皇後做些出格的事情,為了保住她才會偶爾地提上一提。
“柔則離世多年,但皇額娘總是因為她人才會提起柔則。”
柔則在世之時,太後對她可謂極度偏愛。
雖然太後認為柔則不適合做當家主母,但畢竟已經娶回來做了正妻,太後也隻能認命調教她。
但柔則隻在男女情愛一道上擅長,管家時格外偏心,完全做不到公平公正。
不僅比不上宜修,就連那時候年紀輕輕的敬嬪都是比不上的。
隻不過她倒是能籠絡皇上的心,整日整日的彈琴取樂,跳舞作詩。
甚至這小妾一般的作風都傳了出去,被皇上的幾個兄弟拿出來談笑取樂。
若不是柔則離世的早,隻怕奪嫡之爭還不知會是怎樣的終局。
“柔則也是哀家的侄女,哀家對她的思念並不比皇帝少。”
太後歎了口氣,她哪裡對柔則有什麼思念,不過是一個鬥敗的女子,叫一聲侄女已是她榮光加身了。
“若真是這般就好了,”皇上意味深長地看向太後,“皇額娘似乎更喜歡宜修。”
太後對宜修也並不喜歡,她的手段太過,致使皇上如今這般年紀,膝下也沒有幾個子嗣。
這兩個姐妹,腦子裡隻有那些風花雪月,一點長進都沒有。
“……哀家隻是在意皇帝你的身子,宮中的花朵太多,一不小心就會被迷了眼睛。”
“皇額娘覺得,哪一朵花不會迷人眼呢?”
皇上有意試探太後的態度,他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妃嬪這麼大膽,敢來太後麵前嚼自己的舌根。
“皇上許久沒去看敬妃了吧,她這些日子忙著六宮事宜,連休息都忘了。”
太後鬆了一口氣,她今日為敬妃送去了暖情酒,若是能引皇上過去,自然是好事一樁了。
原來是敬妃,皇上心中喃喃,這敬妃本也貌美,隻是太過端莊,不討人喜歡。
曾經打扮老氣,在宮中如同一個隱形人一般,原來是與皇額娘達成了什麼共識,才這般有底氣站到台前。
“兒子今夜便去看看敬妃,皇額娘莫要擔憂。”
聽見皇上同意了去鹹福宮,太後這才寬慰的笑了。
敬妃位份夠高,為人也端莊妥帖,待日後年家倒台,是最適合在後宮中製衡皇後的人選。
那沈眉莊本也適合,家中權勢不低,人也沉穩。隻可惜手段不行,裁減例菜一事在宮中樹敵不少,協理六宮隻會處處碰壁。
“那哀家就不多留了,你二人許久未見,想必也有許多話想說。”
皇上如今哪裡有那麼多與敬妃溫存的心思,他寧願去承乾宮看望有孕的安貴人,也不願到敬妃宮中看那幾隻烏龜。
但太後已經發話,皇上也隻能走上一趟。
鹹福宮中的敬妃早就做好了準備,她連續喝了幾天助孕的藥物,隻等著皇上臨幸,好懷上子嗣。
太後送來的暖情酒終於派上了用場,在敬妃的不斷勸酒下,一杯一杯的灌進皇上的肚子裡。
酒的效果發揮的很快,兩個人即便心中各懷心思,也遂了太後的願,一夜歡愉無度。
但這一夜的歡愉也是無用,皇上自那一日之後就再未曾去過敬妃那裡,反而開始去沈眉莊的殿中留宿。
隻可惜沈眉莊對皇上愛搭不理,哪怕皇上不斷送了賞給她,她也隻是淡淡地,還不如溫實初過來把脈時,露出的笑容燦爛。
但皇上就像與沈眉莊較上勁兒了一般,慣愛頂著美人的冷臉往上貼。見皇上又開始流連鹹福宮,華貴妃開始急切起來,畢竟敬妃那個賤婦搶奪自己協理六宮的權利,沈眉莊又素來與自己不對付。
但自己如今有了身孕,皇上即便過來,也隻是陪上一晚,再不能像從前一般夜夜留宿了。
因此,即便華貴妃再不願意將皇上的寵愛分給他人,也不得不想些辦法,讓身邊之人替她留住皇上。
隻可惜她手下的麗嬪美貌卻瘋癲,不宜侍寢。
曹琴默又長相普通,完全不得皇上喜愛,唯一能利用讓皇上多看一眼的溫宜如今也養在自己膝下。
如今算來,就隻剩下在儲秀宮的餘鶯兒了。
隻不過她張揚跋扈,皇上怕是不會喜歡。
華貴妃想的頭痛,她讓頌芝將曹琴默給叫來了翊坤宮,讓她好好想一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