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常在是在來景仁宮請安的時候被扣下的,她起初不明白是為了什麼,但想想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便也知道是自己謀害端妃或者甄嬛的事情暴露了。
但是瞧著這殿中並無甄嬛,福常在心中便有了底。
“福常在,你可知罪。”
這次還是皇後先開了口,她並不希望福常在被治罪,畢竟由她會牽連出自己,甚至還會折了一把刀。
“嬪妾不知所犯何罪,還請娘娘明示。”
皇後看了一旁正襟危坐的皇上一眼,瞧著他沒有開口的意思,隻能任勞任怨的繼續開口。
“是端妃中毒一事,事發前幾日,有人看到了你與菡萏曾在儲秀宮附近徘徊。
還接觸了儲秀宮中的某個宮人,是否確有其事啊?”
福常在沒有立刻回答,她也在猜測,到底是誰將自己給露了出去。
但謀害妃嬪本就是大罪,所當真事發,無論此時承認與否,都不會得皇上網開一麵。
還不如咬死自己並不知情,賭一賭皇上並未從吉星口中問出什麼。
“回皇後娘娘的話,嬪妾前些日子身體虛弱,章太醫說是因為小產恢複不佳所致,便建議嬪妾多多散步運動。
嬪妾那些日子,不僅僅是在儲秀宮周圍散步過,在各宮周圍都曾有過停留,這事兒娘娘問章太醫與各宮宮人便會知曉了。”
皇後點了點頭,這福常在不算太傻,還知道避重就輕回答問題。
但隻可惜,這次是皇上派人查出來的,又豈能讓她順利蒙混過關。
“福常在的意思是,自己並未與儲秀宮的宮人有所接觸?”
“皇後娘娘,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嬪妾已經不記得與哪個宮的宮女說過話,更不記得說過什麼話。”
福常在打定主意,死活不肯承認自己與端妃之死有一點關係。
見福常在不肯承認,皇後也不打算多問,她直接叫人將儲秀宮的吉星給帶到了殿中。
一見到吉星,福常在的表情便有些許驚慌,所謂的平靜早就見不到了。
吉星顯然是被用過大刑,她全身傷痕累累,隻有那張臉毫無血色,卻並沒有任何傷口。
“奴婢,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如果不是仔細去聽,這聲如蚊蚋的聲音會被所有人忽略。
兩位主子沒說什麼,就任由吉星在地麵上跪著。
“這便是吉星的證詞。”剪秋將吉星畫押的紙張送到了福常在麵前,福常在雖認字不多,但畢竟跟著皇上讀書許久,還是認了個七七八八。
吉星將福常在如何收買,以及威脅她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不過她隱去了年答應與頌芝的部分,隻將福常在的所作所為說了個明白。
“福常在說,那藥隻是讓娘娘夜間夢魘失眠的藥物,奴婢便一時鬼迷心竅,將藥物放進了安神湯中。”
畢竟端妃當晚跑去害了年答應,睡不好覺也實屬正常,並不會被人發現。
福常在並未反駁吉星的話,畢竟吉星所言句句屬實,她也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
“這是奴婢知道的所有了。”
“福常在,吉星受儘了酷刑,都未曾改口。
本宮與皇上,姑且認為她所言非虛,如果你有什麼證據洗清自己的罪名,儘管呈上便是。”
福常在哪裡有什麼證據,但藥已經沒有了,她還可以狡辯那藥當真隻是失眠的,
“嬪妾給吉星的藥物,確實隻是致使端妃夢魘失眠的。
竟不知為何,卻變成了要人性命的毒藥。”
福常在話音剛落,便聽見皇上慢悠悠地問了一句,“你確定,不是毒藥嗎?”
“嬪妾......確定。”福常在心中發怵,但也隻能咬牙,繼續堅持自己的說法。
皇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粘杆處已經將一切查的分明,福常在送過去的,根本不是什麼致使端妃夢魘的藥。
“那藥,吉星用過之後還留下一些,太醫已經驗過了,是馬錢子。”
福常在此時才知道,皇上與皇後娘娘已經將一切都查的分明。
那這群人還在這裡審問自己做什麼,直接下旨不是更加方便嗎?
難不成他們就是喜歡看自己垂死掙紮,在眾目睽睽之下丟儘顏麵嗎?
福常在突然便冷笑了一聲,她瞧著皇上,“既然來龍去脈查的分明,皇上與皇後娘娘又何苦再眾人麵前羞辱嬪妾,皇上下令便是,降位還是禁足,嬪妾都能接受。”
“這......看來福常在是認罪了。”皇後也看向皇上,謀害妃嬪是大罪,輕則打入冷宮,重則直接賜死。
這個福常在這麼像柔則,皇後還真是好奇,皇上要如何處理。
是殺了她,還是像對待柔則一般,轉而怪罪被害的那一方呢?
“既如此,賜死吧。”
可憐福常在還以為自己最多是被降位,方才帶著一臉被侮辱的怒氣。
但一聽聞皇上要將自己賜死,這恐懼感便立刻席卷全身。她躲避著侍衛的抓捕,膝行著爬到皇上麵前,再一抬頭,已經是滿臉淚水了。“皇上......您的當真要賜死嬪妾嗎?嬪妾因為端妃失了孩子,心中著實惱恨。
方才鬼迷心竅,做出此等錯事來,還請皇上念在嬪妾陪伴許久的情分上,留嬪妾一命吧。”
福常在哭的梨花帶雨,配上那張花容月貌的臉,端地是楚楚可憐惹人心痛。
就連皇上都被弄的一陣失神,恍然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柔則一般。
隻不過,柔則不會做出這樣罪大惡極之事,更不會如此不顧形象,拉著朕的衣袍哭泣。
柔則是溫柔的,端莊的,善良的,絕不會像這個福常在一般,心狠手辣又不知悔改。
孩子……孩子總會再有的,瞧瞧安嬪,何曾因為孩子之事與朕哭鬨,又何曾因為孩子之事,對栩常在下手?
瞧著皇上無動於衷的臉色,福常在的情緒愈發崩潰。
她開始一句一句讀起皇上教自己的詩詞來,乞求皇上能回憶起他們二人從前的情愛。
隻可惜她隻會背詩,不解其意,叫皇上聽在耳朵裡,與讓人所讀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