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陵容也未能走進壽康宮去看自己的女兒一眼。
陵容清楚的很,這是太後有意敲打自己,雖是事出有因,但她心中卻著實難以接受。
沒人希望自己被害,即便是害人者,也是同樣的心思。
但如今的陵容毫無辦法,雖然她千萬次想要闖進宮殿看望攸寧,但最後都忍了下來。
因為那是太後,是皇上的額娘,她今日敢闖進去,明日攸寧就會成為彆人的女兒。
如今自己隻能忍耐,想個法子叫太後自己將孩子送回承乾宮。
“小主,如今……還有什麼法子能見到攸寧公主呢?”
照水一臉挫敗,她雖吵贏了緋雲,但是卻沒能讓小主進入壽康宮。
那個竹息姑姑就是一個笑麵虎,就連小主也不得不給她幾分麵子,不能拿位份去強壓她。
“我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的法子,先等等皇上,看看能不能分出幾分精力,去壽康宮看看攸寧吧。”
陵容也是無奈,如今隻能等著皇上的消息,希望他能儘快從溫柔鄉中走出來,去太後娘娘那裡看看他們的女兒。
隻可惜,直到為皇後娘娘請晚安之時,小廈子都未曾找過來,而甄嬛又在請安之後匆匆離去,陵容想抓她的影子都抓不到。
倒是恬貴人,眼見著陵容要追著甄嬛走,十分不悅地喊了一聲。
“怎麼,人家要升妃位了,你就巴巴地追過去,也不看看自己討不討人家喜歡。”
恬貴人一邊嘟囔著小門小戶出身的,慣會拜高踩低,一邊又揚起下頜叫照水開口,說說陵容找那個栩貴人要做什麼。
照水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她瞧了陵容一眼,最終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陵容本就因為攸寧不在身邊積累著怒氣,此時被恬貴人言語嘲諷,那怒氣便有了爆發的趨勢。
她剛要開口反諷,夏冬春就跑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這架勢,是要在景仁宮門口打起來嗎?
皇後娘娘可還在宮裡呢,小心一人領十遍宮規抄寫啊。”
被夏冬春這麼一打岔,陵容終於壓下了怒火,開始解釋起來龍去脈,“攸寧被太後娘娘抱走,昨夜哭鬨了一晚。
我想去壽康宮求見,卻被攔下來了。
所以想著求見皇上,請皇上帶我去看看攸寧。”
陵容看了一眼甄嬛離開的方向,知道自己此時是追不上了。
便也收斂了情緒,向麵前這兩人解釋一二,“但這一整日都是栩貴人伴駕,我也沒能見到皇上。
所以便想攔住栩貴人,請她幫我帶個話。”
“你倒是想求,但人家腳步都不肯停。”
恬貴人氣的翻了個白眼,她瞧見陵容頭上的素銀簪子,又開始數落起陵容沒有個嬪位的樣子,帶這不符合身份的東西。
陵容沒有惱怒,她隻是抬手摸了摸,解釋這素銀的簪子是入宮前額娘給的。
恬貴人與夏冬春和家人的關係十分不錯,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恬貴人還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抱歉,倒也算是十分難得了。
知道了陵容的意圖,恬貴人便走了,她畢竟懷了身孕,不願意在這冰天雪地裡站太久。
夏冬春倒是沒有離開,反反複複擺弄手裡的暖爐,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栩貴人馬上就要升妃了,你就這麼忍著啊。”
“有些人就是想讓我忍著,不然怎麼會故意把攸寧抱走,甚至不向皇上開口,拒絕栩貴人無子封妃呢。”
“她?那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皇上如今對栩貴人有多在意,她不會不知道吧。”
“因為她不僅知道皇上對栩貴人有多在意,還知道栩貴人如今再難產子。
這樣的甄嬛,對景仁宮那位造不成一點威脅。”
夏冬春哦了一聲,她拉著陵容的手,向一旁又藏了藏,“可是憑什麼她總是那麼好運,這位份想要就要,這寵愛想有就有。”
“好運?”
陵容聽見夏冬春說甄嬛好運簡直要笑出聲了,她努力壓下嘴角,但喜悅還是從眼角眉梢露了出來。
“如果你覺得不能有孕,身邊忠仆儘散,信得過的太醫九族被誅,甚至唯一一個靠得住的姐妹死的悄無聲息算是好運的話,那她可真是太過好運了。”
陵容捧緊了自己的暖爐,她縮了縮指尖,一邊笑一邊覺得有些過於寒冷,“除了皇上那虛無縹緲的寵愛,她還有什麼?
有那個被囚禁在王府中的好妹妹,還是私相授受的好哥哥?”
夏冬春這才明白,陵容對甄嬛升妃這事兒為何這般平淡。
因為隻要她們想,就隨時能將甄嬛做過的事情捅出來。如今還留著她,無非是拿來給皇後當靶子罷了。
不過陵容的想法則更為不同,她其實很想看看,若是皇上發現甄嬛對他的所謂愛情都是假的,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而且陵容派出去的人,已經查到了當日甄嬛以命相護的些許端倪。即便甄嬛真心想要保護皇上,自己也有辦法捏造個證據,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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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很希望看到皇上被氣的吐血的模樣,畢竟自己可是這宮中最為惡毒之人,遠超她人十倍百倍千倍。
“那……攸寧怎麼辦,除了皇上,還有誰能與太後的權勢相較啊。”
“那就等等,栩貴人總要從養心殿出來的。
而且,其他的手段還要綢繆,請皇上幫助是最快的。”
陵容雖是這樣說著,但心裡卻在謀劃,如何才能讓太後也和自己一樣,體會母子分離之痛。
但皇上整日都在宮中,太後隻要想見,日日都能見到。
而且,太後似乎也不怎麼喜歡皇上,若非有事相商,隻怕一個月也不會見皇上一次。
“夏常在,你說太後娘娘最喜歡的兒子,是皇上嗎?”
夏冬春被陵容這一問嚇了一跳,她顧不得暖手,直接湊近抬手堵住陵容的嘴。
“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啊,太後和皇上的關係你都敢編排了,也不怕舌頭被人割了去。”
陵容微微皺著眉,將夏冬春的手拉了下來,“你知道的吧。”
“太後最喜歡的,是皇上的親弟弟。”夏冬春又拉著陵容向角落走一走,開始說那些陵容前世就知道的事情。
甚至還提到了如今允禵被囚禁在景陵讀書,皇上並不允許任何人見他,包括十分想念幼子的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自己就飽受母子分離之苦,居然狠下心來,叫我也受這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