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春的態度客氣,但其背後的皇後不見得是會是這般模樣。三阿哥的離開想必給皇後造成了極大的衝擊,否則她也不會這般“病急亂投醫”,叫繪春守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了。
可是這麼久了,皇上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了,她不會還抱著能出景仁宮繼續做皇後的美夢吧。
不可以哦,皇後娘娘,臣妾給你準備了更好的歸宿,等到新帝登基,你一定會喜歡的。
陵容心中無限思緒,她立在景仁宮門口又看了一會兒,方才慢慢踱步離開。
待回到承乾宮時,五阿哥仍在與弘昱和攸寧玩耍,他似乎確實很喜歡攸寧,甚至能耐著性子陪她處理花瓶中的花葉和花枝。
弘昱對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他騎著三阿哥送來的小木馬搖晃著,慢慢地慢慢地就合眼睡了過去。
好在木馬夠大,弘昱抱著睡的很舒服,故而芳林也沒有立刻上前抱著,免得打擾了他。
“喜歡嗎,五哥哥?”攸寧終於將花瓶中的花兒都拔了出來,枝條相纏做成了一個花環。
弘晝低下頭來,攸寧便幫他帶了上去,花環做的剛好,卡在額頭上還算漂亮。
“喜歡,攸寧做的很漂亮。”
弘晝抬手想要摸那花環,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他偏頭看了一眼弘昱,聲音便低了下來,“攸寧不給弘昱也做一個?”
“弟弟不喜歡,他隻喜歡騎馬,帶著花環會掉下來。”
攸寧搖了搖頭,她手指捏著一片花葉子,語氣是十足的不開心。
“那以後攸寧都給五哥做,好不好?”
弘晝將攸寧手中的花葉拿了下來,用手帕替她擦了擦手指之後,便主動牽著她的手一起出門,路過芳林時還提醒了一句,八阿哥已經睡著了。
“好,那五哥哥也可以教弘昱騎馬嗎?額娘說三哥以後都教不了弟弟了。
五哥哥,三哥去哪裡了呢?是生病了嗎?”
弘晝沉默了一瞬,他很快便揚起一個笑容來,“對,三哥和我一樣,身體不太好,所以要出宮養病的。
攸寧不要擔心,以後還會看到三哥的。”
“嗯。”攸寧點了點頭,兩個人走到了院子中,“五哥哥,你喜歡四哥嗎?”
“怎麼突然提起四哥了?他最近有來看望過攸寧嗎?”
“四哥沒有來看望過,之前在圓明園中碰到了四哥,他不喜歡攸寧的花環。”攸寧鬆開五阿哥的手,先跑到了院中的梨樹下仰頭去看,“好可惜,已經沒有梨花了。”
“明年還會有的。”弘晝跟著走了過來,“他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很喜歡攸寧的花環。”
“謝謝五哥哥喜歡。”
攸寧笑著拉他的手,轉眼便看到陵容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拉著五阿哥跑到了陵容麵前,“額娘,好看嗎?”
陵容順著攸寧的手指看向了五阿哥,弘晝頭頂上還戴著攸寧做的花環,因為奔跑歪了一些,顯出了些好笑的意味。
好在陵容忍住了笑,她麵色如常地點了點頭,“花環好看,隻不過你五哥是男孩子,不一定會喜歡戴著花環的。”
“五哥哥喜歡,”攸寧不服氣地搖了搖頭,她拉了拉弘晝的手,“五哥哥喜歡的。”
“對,喜歡。”弘晝倒是順著攸寧的話說,比與陵容閒聊時態度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攸寧麵前,陵容從來都是平和的,她笑著誇讚,說這花環做的漂亮,很襯五阿哥的膚色。
五阿哥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掩蓋了下去,他鬆開攸寧的手,叫她跑去自己額娘的身邊。
陵容將攸寧抱起來,略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弘昱是睡著了?你才纏著五阿哥。”
“五哥哥好,陪攸寧玩,弘昱隻喜歡騎馬!”
“好。”陵容又陪著攸寧玩了一會兒,直到她困的有些哈欠了,才叫芳華送她回偏殿休息。
攸寧一走五阿哥的臉色就冷了下來,“晟娘娘,不知您與恬妃娘娘商議的如何了。”
“萬事俱備,但你若是想成為她的養子,也並不簡單。”五阿哥帶著花環的樣子著實怪異,陵容沒忍住又看了一眼,“但是恬妃想坐上後位,所以希望能得你這麼一個助力,坐穩位置。
這樣一來,對你們二人都是好事,你變成嫡出的皇子,會穩穩壓四阿哥一頭了。”
“皇後娘娘可還在呢,這些事情遙遙無期,兩位娘娘還真是敢想。”
“事在人為,不是嗎?”陵容一臉淡然模樣,如今甄嬛與四阿哥之事,就能除掉兩個人,皇上如今能選的,也就隻有弘晝這一個了。
當然,若是皇上能再活個十幾年,弘昱倒是也有機會。
隻不過陵容其實並沒有當什麼皇後的心思,畢竟她真的不想和皇上做夫妻,兩世都做他的妃嬪,已經是皇上的福氣了。
做皇上妻子這種事,隻怕也隻有皇後華妃還有甄嬛心心念念了吧。
“那兒臣便期待著,”五阿哥背著手,瞧著正午的陽光漸漸偏移,“晟妃娘娘和恬妃娘娘大業可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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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盯著五阿哥出門的背影,她猶豫了一會兒,方才開口提醒,“五阿哥,頭上的花環。”
話音剛落,隻見五阿哥的身體一頓,他立刻摘下了頭上的花環,加快腳步消失在了陵容的視線之中。
第二日一早,皇上對於“私通”一事的判決便定了下來,罪婦鈕祜祿氏被判流放,與那甄氏一族一起,到寧古塔那般苦寒之地受苦。
她如今仍舊懷著孕,就被從圓明園中帶了出來,一點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帶上了鐐銬,踏上了去寧古塔的路。
流放三千裡,她腹中的孩子已經絕無可能留下,皇上此舉便是存了叫甄嬛一屍兩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