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佯裝不在意,隨手便將那枚柳葉合心荷包放進了懷中。
“哎呦,還好娘娘看見了,不然奴才這東西就丟了。”
陵容但笑不語,那笑麵虎的模樣叫蘇培盛有些心驚,心中擔憂這位晟妃娘娘是不是發現什麼事兒了。
“奴才謝過娘娘了。”
“不必這般客氣蘇公公,”陵容從自己的繡花籃子裡開始翻出一些花樣,“隻不過柳葉合心是什麼寓意,你我都明白,無論你心怡哪一位佳人,都要好好保護著才行。
若是對方也心怡你,不如早些和皇上說一說過了明路,畢竟因為莞貴人的事兒,這宮中對私相授受格外敏感,勿要叫皇上因此對你生了嫌隙,蘇公公。”
聽了陵容這話,蘇培盛心裡倒是安定不少,起碼晟妃娘娘不知道送自己荷包的人是誰,自己隻要稍加遮掩,也就能躲過去了。
隻可惜陵容不給他這個機會,從籃子裡挑了一支荷花樣式,便交到了蘇培盛手中。
“本宮並無意威脅你,蘇公公放心便是。過去你為本宮行了不少方便,若是你有朝一日向皇上坦白,本宮必會幫你說情。
今日就全當本宮未曾看到,蘇公公請吧。”
“晟妃娘娘,這柳……”
“用翡翠打個荷花樣式的應該不錯,但本宮最喜歡桃花,日後還要求求皇上為好。”
陵容笑著開口,眼神又落在了蘇培盛手中的花樣子上,“蘇公公不必解釋,這柳葉合心若是彆人的,本宮也可以答應,在他向皇上求娶佳人時,會幫忙求情成全的。”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蘇培盛也知道自己瞞不住了,他收了那花樣子,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皇上近些日子心緒不佳,奴才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刺激皇上。”蘇培盛十分無奈,“所以還請娘娘幫忙保守秘密,奴才之後會找個機會向皇上坦白。”
“你不必擔憂,本宮不會多說一句的,否則今日又何必幫你遮掩,不叫皇上看到呢?”
蘇培盛並不是好收買的,他自小伺候在皇上身邊,幾乎從未被苛待過,如今喜歡的崔槿汐也沒有因為甄嬛受什麼苦,他也不會因為崔槿汐而怨恨皇上。
自己很難從中得到什麼好處,甚至有可能反得了蘇培盛的怨恨,倒是給自己下了絆子。
“你與小廈子都幫過本宮不少,本宮都記在心裡,蘇公公安心就是。
隻不過這東西還是要收好,若是叫彆人再瞧見了,怕是要生出許多事端來。”
敬貴妃前世,就利用這柳葉合心荷包將崔槿汐與蘇培盛二人雙雙拉了下來,叫皇上生了不少懷疑之心。
但同時也將蘇培盛徹底推到了甄嬛的隊伍中去,叫她萬般算計都更順利了些。
這一世陵容自然不能讓彆人得了這個便宜,便想儘辦法,用此事對蘇培盛表示好意。
瞧著蘇培盛還是這般擔憂,陵容便又送了不少禮,“拿著吧蘇公公,今兒本宮還能得一株珊瑚,都是你的功勞。
況且,日後得佳人在身側,蘇公公也要置辦些田產不是。”
“……奴才謝過晟妃娘娘了。”
最後,蘇培盛心中還是懷揣著忐忑走了,他心裡清楚,自己與槿汐的事兒,自然不會被此時抖出去,但怕隻怕晟妃此後用這件事兒要挾,叫自己為她做事。
難不成,自己當真要先將此事告訴皇上,求他成全自己與槿汐嗎?
可莞貴人“珠玉在前”,隻怕皇上會覺得自己忠誠有瑕,不願信任了啊。
“娘娘,蘇公公一路走,一路都苦著一張臉,怕是在想法子呢。”
“隨他心裡擔憂去吧,這柳葉合心荷包是他自己落下來的,隻能說是天意如此。”陵容一邊慨歎,一邊不忘提醒照水注意內務府的人,“既然是天意,就要好好把握,更何況我隻是賣個好,並沒有拆散他們的意思。
想必蘇公公很快便能相通,不會像今日這般戰戰兢兢了。”
陵容猜的很對,蘇培盛在給承乾宮送珊瑚之時神色已然輕鬆了不少,甚至還能就著這吉祥話說了不少恭喜之語。
這麼大一株珊瑚,倒是陵容沒有想到的,她左看看右瞧瞧,一時之間竟然想不通為什麼皇上這般大方。
最近皇上倒是沒怎麼寵愛自己,盛寵之時確實沒少給各種好物件,但自從自己升了妃位,皇上就開始更寵那些貴人常在了。
今兒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
陵容心中喃喃,嘴上倒也應和著這珊瑚的好,畢竟皇上就在偏殿陪著攸寧,要讓他知道這禮沒有白送才行。
不多時,皇上便走了出來,瞧著陵容在那兒誇讚著珊瑚,不由得覺得有趣,臉上倒是堆了些笑容。
“皇上怎得出來了,可是攸寧太調皮了?”
“攸寧困倦了,朕瞧她睡了,便出來了。”皇上瞧了陵容一眼,“這珊瑚可喜歡?”
“喜歡,若是能給攸寧打兩條珊瑚手串,就更好了。”
“你倒是貪心,剛得了這麼大一株,竟然還想問朕再要些。”皇上倒是沒見過這麼不知足的,但他並不介意甚至覺得有趣,“其它的送去老十三府上了,容兒要是想要,隻能親自與他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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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陵容有些為難,她眨了眨眼睛,有意無意地提起了攸寧的長命鎖,“攸寧的長命鎖就是怡親王送的,要是攸寧自己去求,想必怡親王會給攸寧一些的吧。”
“你啊,法子倒是不少。”
果真,一提到怡親王,皇上的心情就會好上不少,但很快,皇上便歎了口氣,“若是其他幾個也像老十三一樣叫朕省心便好了,隻可惜,日日夜夜的,不安穩。”
這事兒說起來便涉及朝政了,陵容懂得不多,自然也不敢開口說些什麼,她隻是笑了笑,轉而說果郡王想來是知道自己錯了,不然也不會風雨無阻地去養心殿門外侍立,求您原諒了。
“若非孟氏有孕,隻怕他也不肯低頭。”皇上果真還是有些惱意在的,“若他真的知錯,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了。”
陵容隻好又沉默下來了,她不是什麼能談論朝政的身份,隻能佯裝不懂,說自己愚笨,隻以為兄弟和樂便好。
“兄弟和樂自然是好事,隻不過需要真心才行。”
真心?你的真心隻給了純元皇後吧。
陵容笑著應了一聲是,“有了孩子便有了軟肋,做父母的又哪裡舍得膝下的孩子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