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人對祺常在還算客氣,尤其是蘇培盛,他向祺貴人行禮,仔仔細細地解釋來龍去脈。
隻可惜祺常在對蘇培盛可沒有絲毫客氣之意,仗著自己是主子,聽聞蘇培盛帶人直接“闖入”,氣急敗壞一個茶杯砸了過去,正正好好地砸在蘇培盛腿上。
蘇培盛疼的一個趔趄,還是小廈子眼疾手快,將他給扶住了。
“一個閹人,還真以為在皇上麵前伺候,就是主子了?”
祺常在裝作沒有瞧見,仍是與景泰罵著蘇培盛等人。
“昨夜就吵得本小主不能安心睡覺,今日又闖進宮中翻找,蘇公公,若是你沒有搜到任何證據,該當何罪啊。”
“祺小主,奴才也隻是奉命行事,皇上催的急了,手底下這些奴才也急得上火,這才忘了小主的規矩。”
蘇培盛陪著笑臉,也顧不得腿上的疼痛,向祺常在作揖,“小主大人有大量,便原諒卑職吧。
卑職叫他們快點查完,快些向皇上複命,這事兒耽誤了,小主還要多費口舌向皇上解釋,這一來二去的,不僅耽誤了皇上吩咐的事兒,還會叫小主辛勞,就更是奴才們的罪過了。”
“怎麼,你拿皇上壓本小主。”祺常在不怕反怒,她嗬斥著蘇培盛,“沒有皇上的旨意,你們無權搜查本小主的宮殿。
本小主要麵見皇上,好好向皇上說一說你們做下的惡事。
景泰,把他們給本小主趕出去!”
景泰愣了一下,這可是蘇培盛,皇上身邊的大內總管,他傳達的不是皇上的旨意還能是什麼。小主一定是氣昏了頭,才會這般不給蘇培盛的麵子。
但到底是自己的主子,景泰將蘇培盛請出去之後,又連連鞠躬作揖求了蘇培盛好幾句,拍著胸口保證自己能夠勸小主同意搜宮,方才將蘇培盛給留了下來。
“可走了?”祺常在見景泰回來,隨口問了一句,“為本小主梳妝,我這就要去養心殿見皇上,倒是要看看這幾個不長眼的奴才到底是奉了誰的命!”
“小主,您可是氣昏了頭?蘇培盛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除了皇上還有誰能指使的動他?
您這樣貿然去找皇上,怕是會惹皇上不悅,若是因此傷了感情,或者叫皇上對瓜爾佳氏生了怨,可就不好了,小主!”
景泰急得跳腳,她在祺常在身邊轉著圈兒地勸慰,好不容易才等到祺常在開口回應,“那被抓的繪春是皇後的人,如今宮中還有流言,暗指本宮與貞常在不合,有謀害她的嫌疑。
我們剛剛得到消息,蘇培盛便趕了過來,說要查什麼證據,你真覺得是皇上吩咐得嗎?
我看他是好大喜功,聽見點風吹草動就要逞一逞威風,對本小主落井下石呢。”
“這”景泰雖然覺得不太對,她又勸了勸祺常在,言語中帶著幾分懇求,“依奴婢之見,便先叫蘇公公搜一搜外圍,給他留些麵子,也給我們自己留條後路。
就算到了皇上麵前提起此事,小主也有底氣,不必擔心耽誤了查明真相而受到皇上責怪。
過剛易折,小主您再想一想。”
景泰說的十分有道理,但祺常在卻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景泰,你不會懂的,此時宮中流言蜚語,本就對我們不利。
我若此刻退縮,由著他們去查,便是默認了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更有甚者會直接將貞常在之死扣在本小主頭上,我瓜爾佳文鴛行得正、坐得端,憑何要受她們空口白牙的汙蔑?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親自去見皇上,將此事說個明白,等我從養心殿回來,再叫他們搜查也不遲。”
說罷,祺常在便起身,也不再要求景泰為自己梳妝,自顧自地向外麵走去。心知無法阻攔,景泰隻好亦步亦趨跟在身後,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祺常在。
蘇培盛一瞧見祺常在出來,還以為景泰當真說服了她,剛上去行禮說了一句話,就被祺常在無視了。
景泰倒是何蘇培盛道了歉,囑咐蘇培盛等待小主回來之後再行搜宮。
“景泰,這事兒可是皇上吩咐的,急得很。”蘇培盛瞧著祺常在這態度,倒也裝起急來,“若是耽誤了事兒,皇上定要發怒,小主還請三思,不要為難奴才。”
蘇培盛不愧是老江湖了,這麵上的驚慌任誰看了都覺得是真的,祺常在更是加快了腳步,一個轉身就看不到人影了。
“師父,這”
“隨這位主子去吧,反正是皇上吩咐的事兒,就算她問也隻會碰一鼻子灰,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這位祺常在會自個兒回來,請我們好好查一查的。”
小廈子卻還有疑問,“師父,祺常在為何一定要去見皇上,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沒有旨意胡亂搜宮啊。”
“你是個聰明的,但不見得所有人都是聰明的。”蘇培盛笑得頗為不屑,他哼了一聲,“若是祺常在用麵見皇上拖延時間,好清理宮中的證據,那倒算個聰明的。
但若是她隻是忙於證明自己的清白,才這般行事的話,那就隻能說她不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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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如今看來,應該是後者,畢竟連祺貴常在最信任的景泰都沒有留在儲秀宮。”
蘇培盛猜的正確與否尚且不知,但既然祺常在讓他們等著,他便安安靜靜地等著,隻不過叫人關注著殿中一行人,免得真有什麼銷毀證據的小動作。
其餘人就這麼在儲秀宮的院子裡等著,直到一盞茶後,祺常在方才匆匆趕了回來,見到蘇培盛便叫他去搜自己的住處。
“奴才謝過祺常在體諒。”蘇培盛還是行了個禮,方才叫小廈子等人去查儲秀宮的情況,“祺小主,可要派人跟隨?不然奴才也怕出了什麼誤會,叫小主不悅。”
“景泰,跟著。”祺常在從養心殿急匆匆回來的,早就滿頭滿臉的汗,瞧著便覺得格外疲憊,卻還要強撐著維護自己的麵子。
在儲秀宮等待的時候,蘇培盛等人已經分好了工,幾個人四散開來搜索,很快便有了結果——小廈子在樹根兒底下發現了燒了一半的香囊,另一個小太監則是在祺常在妝奩盒子的夾層裡,發現了一些藥材和一張藥方。
這些東西拿出來,祺常在的麵色都變的慘白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宮中居然出了奸細,更叫她害怕的,是這些東西足以讓她被定罪了。
即便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栽贓,但祺常在知道,繪春是最忠心皇後的,隻怕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栽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