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回宮之後,立刻便去了延禧宮,了解夏貴人的情況。
夏貴人雖然沒見到陵容和恬妃的人,但看到蘇培盛也算是露出個好臉色,沒有叫蘇培盛太過尷尬。
隻不過對於她而言,皇上指派了蘇培盛回來,不過是順便關心罷了,不見得有多少真心。
但蘇培盛是個能言善辯的,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夏貴人情緒不好,便將如今的情況一一說明了,包括皇上為什麼沒有回來,自然也包括陵容與恬妃為什麼沒有派人跟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小主是被人謀害的?”
夏貴人這一句反問叫蘇培盛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圓明園的主子們都知道了情況,夏貴人自己卻一無所知,甚至還以為自己隻是普通的暈倒而已。
“小主誒,您、您這也太大意了些。好在您福澤深厚,您和皇嗣都沒有出什麼岔子。”
“本小主不過是去賞個花兒,誰知道就會中了招呢。現在可查出來了,到底是誰對本小主下手?”
“小主,”蘇培盛著實是有些無奈,他忍住想要歎氣的衝動,“奴才剛剛才趕回宮中,氣都沒喘勻就來看您的情況了,還沒來得及去查明呢。”
夏冬春皺了皺眉,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多說了。
蘇培盛知道夏貴人的性子如此,也不會太過計較,但也確實生了幾分情緒,不願意繼續寬慰下去了。
他拱了拱手,向夏冬春行了個禮便要告退,沒想到夏冬春卻突然開口,叫他先休息休息再去查案,不急於這一時。
如果忽略掉一旁擠眉弄眼的鳴玉,蘇培盛怕是真的會覺得夏貴人是個體恤下屬的好主子了。
他甚至轉頭看了鳴玉一眼,後者毫無所覺,仍舊忙著給夏貴人出主意呢。
“奴才謝過小主關心,但就算休息,也還是等何太醫為您把過脈之後,奴才才能放心去休息。”
蘇培盛即便看出來夏貴人不是真心的,麵上仍是滴水不漏的表示感謝。
得了夏冬春的允許,何桉鳴立刻上前為她把脈。
本以為很快就可以結束,何桉鳴卻在把完脈之後,卻又請夏冬春換了一隻手。
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不僅蘇培盛有些擔心,就連向來粗心大意的夏貴人都察覺出了不對,頗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何桉鳴。
“小主,您最近可是會時常感覺下腹墜痛,或者是腰痛?”
夏冬春點了點頭,這些症狀她都有,一開始還以為是被人下了什麼麝香或者紅花的,還叫了好幾個太醫過來診脈。
但所有的太醫都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隻是囑咐夏貴人最近減少走動的頻率,好生在殿中休養。
“太醫還說,有孕初期,很多女子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要沒有出現流血,就不必太過擔憂。”
鳴玉回憶著幾個太醫說過的話,還將夏冬春用過的藥取了出來,“奴婢聽從晟妃娘娘的吩咐,將小主用過的藥都留了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這些藥都在這兒了,何太醫您看一看,可是有什麼問題?”
何桉鳴看了看那些藥材,一包又一包,著實是不少。但好在並不是藥渣,還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都是些什麼藥物。
“微臣查看了一番,那些藥材都是保胎藥,隻不過根據夏貴人的身體情況略做了一些調整,並沒有任何異常。”
“那……”鳴玉將那些藥材重新打包,收回廳中的櫃子裡去,“那小主的症狀,又是如何造成的呢?”
“此時我還不好確定,但是在給夏貴人把脈的過程中,感覺到滑脈微弱,似有若無,著實是叫人驚訝。”
“何太醫,你把話說清楚點,這種脈象到底是什麼意思。”
夏冬春聽不懂何桉鳴到底在說什麼,心下便有些急了,她催促著何桉鳴開口,為自己解釋一番,“勿要婆婆媽媽拖拖拉拉,可是本小主的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夏貴人,並非是微臣有意拖延,隻是您的脈象奇怪,微臣一時之間也沒想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何桉鳴皺著眉頭,仍舊在思考夏冬春脈象的怪異之處,“脈象忽隱忽現,證明皇嗣身體極差,出現了問題。
但偏生夏貴人出了這次暈倒,和小腹墜疼之外,沒有其他症狀出現。
甚至夏貴人麵色紅潤,瞧著便知道氣血充盈,倒顯得這脈象古怪的緊了。”
夏冬春哪裡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隻是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格外惱怒。
但何桉鳴恍若未覺,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自己的猜測,“如今看來隻有一個可能了,那便是娘娘中了毒。此毒毒性溫和,潛伏期很長,直到如今才展露了端倪。
好在脈象仍在,證明皇嗣並沒有太大的問題。當務之急,便是查出到底是什麼毒藥。”
蘇培盛也算是聽明白了,何太醫這意思是要查一查怡性軒,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但夏冬春與鳴玉顯然都沒有察覺何桉鳴的意思,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還是鳴玉開了口,“何太醫可要查一查娘娘的飲食?但祝太醫在小主用膳之前都會檢查一遍,並沒有任何異常出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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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何桉鳴搖了搖頭,“依照微臣的猜測,這毒藥的藥效奇特且見效極慢,幾乎不可能從日常飲食攝入。
很有可能是殿中在不知不覺間被人放入了毒藥,夏貴人,微臣可否查一查蠟燭,還有香爐等物?”
“這蠟燭常用,但是香爐自從小主有孕之後,便再沒有用過了。”
鳴玉也不確定是哪一根蠟燭會有問題,便想也不想地,將庫房中的蠟燭都帶了過來。
何桉鳴也不覺麻煩,當真就坐在桌旁,一根根查證起來。
蘇培盛看得疲憊,想著還有晟妃的吩咐,便先一步告退,借口先去查承乾宮了。
“蘇……蘇公公,”夏冬春差點叫了蘇培盛的名字,她頓了頓,“是本宮自己去承乾宮的,其實與晟妃並沒有什麼關係。
那兒花開的不錯,除了本小主,也沒有人敢過去。”
蘇培盛是個人精,他從夏貴人口中品出了一絲異常,他眼睛一轉,“夏貴人,您的意思是,您去其他地方散步,都會有人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