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院落之中,一位氣質溫婉嫻靜的女子靜靜地坐在亭中看書,她舉止間流露出一種從容與優雅。
院中,一名少女跪在地上,身子倔強地挺直著,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亭中的女子。
少女身著一件淡紫色的紗裙,麵容絕美,眉如遠山,眼似秋水,然而此時的她臉色慘白,唇色如紙,透露出她受傷的虛弱。
儘管她身受重傷,即便臉色慘白,身姿卻依然挺拔,堅韌不拔。
若不是亭中的女子乃是她的親生母親,隻怕沒人能讓這麼一位傲骨錚錚的女子下跪。
院落虛掩著的門外,一位氣度不凡,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透著門縫偷偷往裡看。
女兒跪在地上,他本該憤怒無比,但裡麵的那位,此時此刻他也是惹不起的,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每當孩子犯了錯,平日裡溫婉嫻靜的夫人,總是最嚴厲的那一位。
她雖然在安靜看書,但多年的經驗告訴男人,此時的夫人就是一座火山,說爆發就爆發的那種。
男人身後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少年,也在偷偷摸摸往裡瞧,卻都和男人一個樣,絲毫不敢做聲。
這一幕似乎維持得有些時間了。
少女身姿依舊挺拔,靜靜地跪在那裡。
但她實在是太虛弱了,瘦削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看得門外三人心疼不已。
“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亭中的女子放下手中的書,輕輕歎了一口氣。
其語氣溫柔似水,卻難掩其中失望。
少女心中隻覺得委屈萬分。
她有些不明白,最是溫柔,最是知書達理的母親,為何會在她受傷歸來時對她這般嚴苛。
就因為自己違背了她的意誌,不想嫁於不認識的男人麼?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母親麼?
少女萬分不解。
但她能聽出來母親對自己的失望。
這讓她有些慌張。
自小以來,母親便是自己的榜樣,溫柔而強大,知書達理,從不盛世淩人,整個蕭家沒有人說過她一句不好的話。
“我……女兒隻是……”
少女有心辯解,但話到口中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其實娘親隻是想讓她與對方見上一麵,結果如何還不好說。
但她就是莫名排斥這種感覺,不知道為何,隻覺得若是真的順從了母親的意思,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隱隱有些排斥。
因此她借口出門曆練,其實就是為了躲避此事。
然而不曾想,她這一次出門,卻是遇上了一場大劫……
“你隻是不想與一個陌生男人聯姻,你覺得為娘是在用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來做一筆交易。”
女子的聲音依舊溫柔,其眼中的失望卻是更甚。
少女臉色一白,驕傲的頭顱都低下了些許。
顯然,女子說的半點不差。
少女離家出走,雖說有那莫名的排斥感的一份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自己的婚姻被彆人左右,哪怕是自己的母親。
母親所言,句句屬實,都是她曾經的想法。
門外。
最小的少年有些意動,又看到姐姐如此虛弱,忍不住要推開門說幾句“公道話”。
門外的男人和另一個大一些的清瘦少年卻是同時伸手拉住了他。
父子倆一人按其頭,一人捂其嘴,不讓他進去打擾。
父子倆對視一眼,皆是無奈苦笑。
少女身在局中,不知全貌,這弟弟,卻是有些憨,不過他還小,倒也不用了解太多。
“你從為娘身上掉下來,已有十八載了,娘本以你為驕傲,本以為你能好好給弟弟們當一個好榜樣……”女子輕聲歎道。
“可女兒不想自己的婚姻是一場政治聯姻,這有錯嗎?”
少女聽得母親失望的話語,情急之下反駁出聲。
這一句卻是讓屋外的幾人麵麵相覷,男人與大一點的少年相視一眼,皆是微微搖頭歎息,她陷得有些深了。
而小一點少年卻是撓了撓頭,嫌棄按著自己腦袋的那隻大手礙事,還將其推開。
“娘親不是從小教導我們,聽彆人把話說完,不要隨意打斷彆人的話,是做人最基本的禮儀,也是對彆人最基本的尊重麼?”
小少年低聲嘀咕了一句。
男人與大一點的少年聞言,又一起點了點頭,這孩子憨是憨了點,但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他很聽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