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
荒古巨獸的爪子緩緩抬走,懸於天宇的那一雙瞳孔中泛起濃濃的忌憚之色。
此前祂便在這群人身上感受到了人族帝境虛空大帝的氣息,畢竟這位曾在戰場斬殺過汙穢之王,凶殘得很。
但祂並沒有在意,十幾尊汙穢之王聯手都不能把祂怎麼樣,即便虛空掌控空間大道,想要追上祂也不容易。
祂有這個自信。
然而眼下卻是不同了。
祂怎麼也沒想到,虛空居然舍得這般代價,在一個小輩身上放了一尊準帝級彆的化身。
本來若隻是一尊化身,祂也無懼,區區準帝,頂多費幾番功夫便可以將之鎮殺。
然而,虛空憑借三十位聖境強者組成的大陣,卻是足以短時間內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長時間如何……
祂想,或許沒有長時間這個說法了……
陸道林的這道化身,已經成為了一個錨點,一個鎖定了祂的錨點。
祂再如何能竄,還能比得過一位空間大道的人族大帝不成?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啊,蟄,被異族攆得不好受吧,”陸道林淡然笑道。
“哼……一群被世界樹排斥的蠻子,陰影中的汙穢、蛀蟲,即便是汙穢之王,也休想奈何本座,本座有何懼之?”
荒古巨獸——蟄冷冷地哼了一聲。
隻不過相比於一開始想要將陸寧風他們當做血食的態度,如今已經是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了。
“嗬嗬,若不是被他們追得狠了,你又何必跑到我人族的眼皮子底下玩這釣魚一套?”
陸道林的語氣轉冷,目光森然。
“敢以我人族為血食,敢以我虛空的孩子為血食?誰給你的膽子?”
“今日若不給我一個說法,你這條命,就留下來吧。”
“你!”
蟄浮現在此界上空的那一雙瞳孔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陸道林。
祂其實有些慌了。
因為此刻,一尊龐大若星辰的巨獸正在世界樹枝乾上狂奔,每踏出一步,身形便好似融入世界樹之中一般,再出現之時,已是跨越了無儘遙遠的空間。
這便是蟄的本體,荒古巨獸。
祂正在逃命。
將時間稍稍往前。
在陸洪成功捕獲隱脈之時,在無數異族大軍浩浩蕩蕩朝著山穀的方向疾馳而來之時。
山穀上空陡然浮現一尊龐大如星辰一般的巨獸。
巨獸剛一出現便徑直融入世界樹枝乾之中,消失於無形,不知去向。
而那處山穀之中原本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則是隨著巨獸的離去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處平平無奇的山穀。
就在巨獸在戰場之中現身的一刹那,位於無儘遙遠之地的異族大本營方向,十數道魔氣衝天而起。
一尊尊魔神一般的身影同時現身,遮天蔽日,無數異族頂禮膜拜,這可是祂們的王!
“那頭畜生藏不住了!追!”
有魔影仰天咆哮起來,聲震寰宇,下一刻,十幾位異族王者的魔影衝天而起,循著那巨獸的氣息追擊而去。
而在巨獸現身逃竄,在異族王者發飆的同時,天蘭界長城要塞之上,人族諸帝的身影紛紛浮現,一尊尊神影映照諸天,籠罩著整座長城要塞。
這其實也算是一種例行公事了。
至尊級本源獸,荒古巨獸——蟄,祂便是曾奪走幾位異族王者心心念念的至寶,並將祂們戲耍了一遍的家夥。
異族的那幾位王如何能夠服氣?一個個拉幫結派,硬是湊出來十幾個王級,對著蟄展開了數萬年的追殺。
而曾經有過那麼一次,蟄曾經將那十幾個王級引向了人族長城要塞的方向,試圖禍水東引,若不是當時八王同時現身,將蟄嚇退,說不得便要讓祂成功了。
因此,每過個千八百年的,蟄被尋到蹤跡,開始新的一輪追逃之時,人族諸帝都要現身,一來是為了防止這家夥禍水東引,二來,則是為了看戲。
要知道,能夠做到僅憑一己之力便將十幾尊異族王者當猴耍的,也就隻有這個專擅遁逃之道的截溜子了。
其他的至尊級異種生靈可都沒祂這麼能浪。
所以這猴戲,精彩得很,諸帝自然不會錯過這等戲碼。
“說起來,距離上一次蟄被追殺,才過去幾百年不到吧,祂那藏匿之法這次這麼快就失效了?”
乾天大帝麵露思索的神情,疑惑道。
“誰知道呢?還是來猜猜這次要追多久吧?”
“要不誰來與我賭一把?我賭這一次,蟄起碼要五到十年之間才能在異族崽子們的手裡逃掉。”
某一尊大帝神影之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滿麵春光,整個人散發著珠光寶氣,整個一副富家翁的姿態。
“巽風,你這好賭的性子,怎麼就是改不了?我賭五年之內,一萬塊本源石。”
一道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引得諸帝投去視線。
那是一個仙風道骨,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身穿土黃色帝袍,帝袍之上繡有一幅壯麗的山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