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錢橙蔫蔫地起床,哈欠連天。
算賀明川跑得快,不然她一定捶死他!錢橙憤憤想著。
下午,錢橙如約到了咖啡店門口。
工作日的下午,店裡零星坐著幾桌顧客,她一眼就看到了靠窗坐在那裡的崔悅然。
“好久不見。”錢橙矜持地點點頭,在她對麵坐下。
崔悅然恍惚了一下。錢橙剛才的動作像極了賀明川,隻是缺了他眼裡的高高在上。
錢橙氣色很好,穿著白色短款的貂皮大衣,配著深色九分牛仔褲和小皮靴,看上去青春又有活力。
她下意識地挺直腰板,不想在錢橙麵前露出頹勢。
“錢小姐,好久不見。”崔悅然微笑著開口,“也要謝謝你肯賞臉。”
“我幫你點了拿鐵,可以嗎?”她記得當時宋元竺的飯局上,隻有錢橙和葉經闌是拿鐵,剩下的幾人都是黑咖啡。有時候她也恨自己這該死的記性,甚至是對彆人喜好的肌肉記憶。
眼前的錢橙跟去年差彆很大。不止錢橙,葉經闌也是。去年兩人還一副吊兒郎當的學生樣,但後來葉經闌油嘴滑舌,在項目會上把她繞進去,讓她挑不出毛病,一腔火氣無處發。錢橙更是設局把她扳倒了,上不得台麵的招數,但有用。
前些日子廉潔小組的人才走,她配合了調查,但經銷商不配合,折騰了好一陣子才有了結論。
她的下屬和經銷商狼狽為奸,從中套了高額費用。她沒得好處,但一樣要背鍋。禦下不嚴是跑不了的。
最後對她的調查結果定義是一場烏龍,調查組的人猜測是想舉報她的下屬,誤傷了她。
崔悅然知道不是這樣的,但原因她並不能宣之於口。
況且,她休假的這段時間,丹尼爾暫代了她的職位,史密斯對他很是滿意。
亞太負責人的人選要重新評估,她提交了調動的申請。她回美國,主動放棄了國內的競爭。
偶爾她也會想到許言頌,她有夏威夷州的律師執照,也許兩人還有機會在海邊坐下來,喝喝咖啡、聊聊天。
至於薑欣月……
她本打算就這樣灰溜溜離開的,但眼看著過年的氣氛漸濃,她心事重重,不如過年前給自己一個決斷,年後安心離開。
“您的咖啡。”店員端上了咖啡。
“謝謝。”錢橙接了過來。前兩年瞳畫人少,聚餐時喜歡選這裡,這家咖啡味道不錯。
那會兒大家毫無紀律可言,晚上聚餐,早早地就有人美其名曰占位置,下午兩三點過來逛街、喝咖啡。
見崔悅然不開口,錢橙氣定神閒地輕啜一口杯子裡的液體。
昨天賀明川特意叮囑她,謹言慎行,免得落人口實。他擔心錢橙得意忘形,說了不該說的話,被崔悅然錄了下來。到時候彆人顛倒黑白,錢橙就百口莫辯了。
當然,這也不算顛倒黑白。可是賀明川護犢子,才不理會彆人怎麼看。他隻信自己的判斷。
“我很好奇你跟薑欣月之間有什麼恩怨。值得她花這麼大力氣。”沉默過後,崔悅然開了口。
哦莫!釣魚執法!
錢橙慢條斯理地瞥了對麵一眼,沒打算回應,但她是個講文明有禮貌的好孩子,想了想道“你被瘋狗咬了會問它為什麼發瘋嗎?”
不等崔悅然回答,她兩手一攤,“我也不會!”
“顯然,她並不這麼想。”崔悅然把咖啡放下,緊盯著錢橙,試圖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不重要!”錢橙滿不在乎地彈了彈指甲,“小姑娘鬨脾氣,她的叛逆期也隻比正常人多了十幾年而已,過幾年懂事了就好了。”
錢橙仿佛在說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故作老成的樣子讓崔悅然先是莞爾,繼而心酸。
錢橙能大度地過去,她卻不能,甚至她永遠都過不去了。
可惜這話沒讓眼高於頂的薑欣月聽到,不然她更是要被氣得原地升天。
“你說的沒錯,薑家有錢,這些錢供她揮霍也不過小事一樁。”崔悅然終於把今天的來意拋了出來,“容以集團跟fcy的公益項目,也是讓我大開眼界。如果有機會,錢小姐不妨跟薑總取取經,也許會有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