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多謝。”
黑袍超凡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難以壓抑的驚喜,隨後主動躬身道謝,羅辰心中莫名不解。
對方如同換了一個人,身上的氣息有了巨大變化。
若說先前如一具行屍走肉,眼下則成了一尊真正有血有肉的人,那一身濃鬱的生機絕對做不得假。
“閣下是何意,又為何要謝我?”
對方既稱自己為道友,羅辰亦不會自降身份,非要稱其為前輩。
“說來話長,當年在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拘至此處永世鎮守,阻攔一切來此襲擾者。
先前處於一種半生半死的狀態,可阻止壽元流失。
雖然擁有了悠久的生命,但受製於體內的特殊禁製,終生無法離開此山的範圍。
更加無法與任何人交流,否則必受體內禁製的懲罰。
最可怕的是這無儘歲月以來,意識始終保持著清醒,那種痛苦是小友無法想象的。
先前道友手下留情,非但留我一命,且間接幫我崩開了禁製一角,令我趁機脫困。
此等大恩永世難忘。”
羅辰愕然,想不到世間會有這種歹毒且可怕的禁製。
不知這人當年得罪了何人,才會受到此種折磨。
他都無法想象,若是換做自己意識始終清醒,坐看時間變得毫無意義。
卻被迫困於一處無法離去,亦無法主動與人交流。
那該是一種何種可怕的折磨,想來他的六重地獄與之相比,都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時間,才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它不會帶來身上的痛苦,卻給人時時刻刻帶來心靈上的折磨。
此人無數年來沒有瘋掉,意誌的堅定程度令人咋舌。
照此說來,他還真是對方的大恩人。
不過一切有果必有因,若非前一次對方手下留情,便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做為守山者,正常來說最終歸宿便是死亡。
能夠擊退來此襲擾者,便要繼續承受那份永世的孤寂。
若失敗,自然是被闖山者崩殺。
想必當年在此地布下手段的強者,根本想不到會有羅辰這樣的人。
憑借強大實力輕鬆碾壓,卻感念守山者前一次的不殺之恩而手下留情,甚至崩碎了對方身上的禁製。
“道友身上是否有酒有肉?”
就在這時,黑袍超凡一臉期待的看著羅辰。
他在此被困無數年,除了要承受時時刻刻的孤寂感。
最懷念的就是當年身為凡人時,大口喝酒吃肉的時光。
可惜厄土當中的生靈,對此山畏之如虎不敢靠近,他的神通無法漫延到山外,隻能偶爾回味酒肉的味道。
時間太過久遠了,他甚至忘記了酒肉是什麼味道。
羅辰一怔,笑道“自然是有,酒水管夠,至於肉……需要閣下自行烤製。”
有著酒女在身邊,絕對不會缺少各種美酒,隨手一揮便有十幾壺美酒浮在了身前。
轟。
一具身形達到百丈的巨禽,亦被他丟到了地上。
黑袍超凡眼中的精光亮到嚇人,顧不上絲毫的矜持,抓起酒壺向口中倒下。
一壺接著一壺。
直到狂灌七八壺,才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露出一臉滿足的笑容。
“痛快,太痛快了,多少年了,久了我都忘記了。”
黑袍超凡一臉唏噓,說著說著眼角中甚至溢出了淚水,那是一種再世為人的喜悅感。
能讓一名超凡境有此反應,羅辰就可想象對方這些年被困於此,經曆了外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讓道友見笑了。”
好一會,對方才恢複正常,歉意的向羅辰笑了笑。
隨後他掌間騰起一道火焰,裹住百丈大的巨禽炙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