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不了我什麼，我也不用你幫我。”依舊是微弱的聲音，如果不是這個石室非常寂靜，還真很難聽到這一點點的聲音。
“我隻想小友能夠做我的徒弟，哪怕你隻是現在答應我，至於以後你是不是承認是我的徒弟，我都無所謂！”
老者說著說著聲音又小了許多，林飛估計老者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用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消散。
“為什麼？”林飛心裡的想法，你是誰我都不知道，況且你是好是壞？
“我知道小友的顧忌，我蒼崖千年前追隨柳無窮，沒想到被鐘不離所害，困在這石室裡八多年，竟落到現在這樣等死的樣子！”
“你認識柳無窮？”這次，讓林飛眼睛睜得滾圓。
“豈止是認識，我和柳無窮本是半好友，半師徒的關係……”
老者說話的時候，每一個字都要付出極大的力氣。
這下讓林飛為難了，他自己原本就是柳無窮的徒弟，現在這個老者也是和柳無窮有半師徒關係，林飛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關係告訴這個叫蒼崖的老者。
一想到柳無窮，林飛又仿佛回到了穿越而來的那個山洞，想到了那個手腳全無的老者。
他還真的有點想自己的那個師父了。
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現在在哪裡，林飛的思緒一下子又飛到了師父的身邊。
“不知道現在師父在哪裡？”林飛口中呢喃自語。
“我能幫你什麼？”
不過，林飛很快轉過思維，既然對方是師父的半個徒弟，那麼，嚴格意義上說，也是自己的半個師兄，他林飛豈能不幫。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這樣，小友，你把你最拿的功法武技演練一次讓我看下。”
“那您看好了!”
林飛也沒有藏著掖著，拿出了幽冥刀，緊接著，強大的靈氣灌輸到幽冥刀上，幽冥刀發出刺眼的光芒。
在幽冥刀發出光芒的同時，林飛口中大喝一聲“斬神！”
隻見黑色的刀芒突然隨著林飛中手的刀的舞動，向著巨大的石牆直衝而去，眨眼即逝的速度，隻聽到轟然一聲，整個石室如同遭受大地震動，嘩啦啦落下一層厚厚的塵土，好像整個石室都要倒塌一樣。
“幽冥刀！”老者一看到林飛眼中的那把黑色的刀，眼中立即放出一種莫名的亮光。
這亮光與之他之前那種萎靡的眼光完全不同。
“你這刀是從哪來的！”
細小的聲音從老者咽喉深處發出一樣，要不是林飛強大的靈魂感知力，估計近在咫尺的池都無法聽到老者的聲音。
“您——認識這把刀？”
聽到老者的聲音，林飛停了下來，如果真如老者所說他認識柳無窮，毫無疑問，老者也一定會認識到柳無窮。
“當然認識！”
說完，老者目光中似有東西閃動，然後把目光從林飛手中的刀移了開來，看向另外一個方向，那神態，就像他又回到了某一個年代。
“那時，柳無窮剛稱帝，與明帝，暗帝形成三帝鼎立的局麵。”
老者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林飛明顯的從老者的聲音中聽得到當年的那種激揚。。
“雖然柳無窮剛稱帝，但是，他原本無匹的戰力一直是碾壓同階的存在，所以，以明帝為首的所謂正義力量和以暗帝為首的邪惡勢力都對柳無窮有些忌憚，都有想一滅了之的打算。”
“接下來明帝動手了，於是有了震驚天下的北疆大戰。當時，兩帝及其勢力約戰北疆荒野，大戰了一月有餘，那真是焚山煮海，翻天攪地，把整個北疆幾乎鏟為平地。”
老者說著，也許是太累，也許是又回到了那一戰之中，目光中不停地閃爍著某種光芒，時陰時明。
“最終，柳無窮憑借其變態的肉身及滔天的戰力，把明帝的肉身毀了，並且，用他特有的煉丹手法，把明帝的靈魂煉進了一顆丹藥之中，這就是當時天價的帝神丹。”
“據柳無窮說，這帝神丹把明帝的靈魂裡明帝個人的絡印全部煉去了，隻留下了帝神的強大靈魂。”
“換句話說你隻要肉身強大，就完全可以憑這一顆丹藥一朝成帝。”
說到這裡，老者不知是被某種思想帶入了一種亢奮狀態還是其他原因，總之，聲音大了許多。
“我當時已是聖皇之境，雖然與大帝一境相隔很近，你也知道，這聖皇之境，要突破到大帝，其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這修仙之界，真正成帝的可用以屈指可數來形容，無疑，這樣的丹藥是人人都夢寐以求的寶貝。所以，當時，我也想看看這丹藥是真是假，也正是這個時候，我認識了柳無窮。”
“說句心裡話，像我們這樣的修為之人，在帝神麵前連抬頭的機會都是沒有的。外麵有許多關於柳無窮如何如何凶的說法，我也猶豫了好久，但我還是決定儘一族之力，想得到那顆丹藥。”
“您說儘一族之力，也就是說您當時是一族之長，那您是……”
林飛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老者。
“我是當時靈族的族長。”
“什麼？你是靈族的族長！”
林飛從柳無窮的口中知道，當時的靈族，巫族，以及神族是當時最強大的族種，他們統治著下麵大大小小的各個種族，而靈族，憑借著強大的神魂及靈智，可以說是強大得不可思議。
這麼強大的勢力，而要用一族之力來換一顆丹藥，可見，這顆丹藥其珍貴，隻能用無法想象來形容。
林飛此時才明白，一個煉丹師想要富甲一方，隻是分分鐘的事情。
“看來，我得好好鑽研一下煉丹之道了，也不至於下次碰到師父而對此無言以答了。”
林飛看著老者，臉上的神色不停地變幻著，他不敢相信的是，這樣強大的一個種族之主，這樣強大的一個武者，竟被折磨成這樣，這其中的原因又是怎樣驚心動魄！
老者目光不停變幻，似乎沉浸在對過往之事的美好回憶之中。
過了一會兒，老者才繼續說道。
“笫一次見到柳無窮，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畢竟，那樣的人太強大了。沒想到的是，在彆人眼中神一樣存在的柳無窮，卻是一個十分和謁之人。”
“我們談了很多，從武訣到功法，練丹，練器，不問不知道，原來在彆人心中高不可攀之人，竟是一個上通天理，下知百道的全能妖孽之人，難怪能打敗那所謂的正義大帝並練出如此通天的丹藥。”
說到這裡，老者似乎用儘了所有的力量，神色顯得有些頹廢無力。
林飛連忙把自己的手壓在老者的後麵，把一縷靈氣輸了過去。
這一輸不要緊，把林飛嚇了一跳，原來林飛輸送過去的金色靈氣，很快被嵌入老者身體的萬年寒鐵吸了過去，隻留下極微量的靈氣進入了老者的丹田。
就是這樣，有了靈氣的老者，身體頓時有了一些精神，目光中露出一絲亮色。
“從那以後，我就成了柳無窮的常客，以我和他的交情，我們就是半個師徒的關係，並且，我有幸看到了那顆丹藥，丹藥上那七彩流光的丹紋完全超出了人們所說的丹藥等級範疇，達到了十五條……”
“不過，儘管我提出了足夠的條件，我仍是不能得到那顆丹藥。”
“為什麼？”
林飛有些疑惑，既然丹藥對於柳無窮自己已無用處，為何不賣給彆人？
“他說，他在等一個人，隻能那個人才配用這顆丹藥。”
“我也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後來，柳無窮為了得到吞天神鼎，進入了烈焰幽河，從此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人們傳言他在烈焰幽河被殺，那顆丹藥也從此消失於人間。”
“那您為什麼被鎖在這個地方？難道……”
“說起來還是自己的貪害了自己，唉！”
老者長歎了一口氣，似乎陷入了一段痛苦的記憶。
“柳無窮消失後，暗帝和鐘不離這些邪惡勢力完全走到了起，他們揚言要一統天下，並在整個修仙界掀起了一場血風醒雨。
為了種族的利益，神族，巫族兩族屈於暗帝的威脅，紛紛投靠了暗帝，而我們靈族，看不慣暗帝的所作所為，最後站在了暗帝的對立麵，也正因為這樣，在一次大戰中，靈族慘遭滅族之災，我也被暗帝鎮壓。”
說到這裡，老者目光變得暗淡了許多，或許是悲傷，或許是在責怪自已的無力，從而導致了滅族的危機。
“後來呢？那個暗帝最後怎樣了？”
林飛遲凝了一會，他不忍心提起老者的傷心事，可是，他又無法忍住自己的一顆好奇心。
老者當然明白林飛的心思，隻是現在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虛弱，要不是林飛多次給他輸入靈氣支撐，恐怕老者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在那場戰爭之後，我怕暗帝鎮壓，然後便被萬年寒鐵困在了這裡，這其間，暗帝也來過幾次，後來，便再沒有出現過，隻有鐘不離這個狗東西，經常來這裡，這也是幾千年之前的事了，後來，便再也沒有人來過。”
“這以後的幾千年，就您一個人在這個地窯裡？”
林飛還是不敢相信，一個人幾千年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不用說這千年寒鐵的折磨，就是這無窮無儘的孤獨也會把一個人活活地吃掉。
這樣的日子，林飛想都不敢想是如何過來的，如果一個人不是有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堅定的決心，又怎麼會走得過這幾千年的孤苦折磨。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度過這漫長的黑暗的，這裡既沒有白天也沒有日夜，有的隻是這無邊際的寒冷及黑暗……”
說到最後，老者的目光再一次變得黯淡。
不過，儘管老者的目光暗淡了下來，林飛也總感覺到老者的目光中有某種無法捉摸的東西，每次林飛看到老者的目光都會不自覺地移開，因為他感覺到，老者的上目光有如無邊無際的星辰，有時候又有如深不可測的海洋，會把人深深吸入其中，不得自已。
林飛有幾次看向老者的目光，又急忙把抬移開，因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會深深陷了進去。
就在林飛陷入到對老者目光的遲疑的時候，老者又說話了。
“你的那把刀是不是叫幽冥，那應該是柳無窮一直帶在身邊的那把刀，枊無窮把它當寶貝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身上?”
“如果說我是枊無窮的最後一個徒弟你會相信嗎？”
林飛看著老者，這次他是認真的，從與老者的交談中，他知道這個老者是一個好人，就像他的師父一樣，雖然有時候殺戮殘忍，但是，他們都隻殺那些必殺之人，他們手上的血很多，但都是一些汙濁的血液。
“我知道，你是柳無窮的徒弟，隻是沒想到，柳無窮還能從烈焰幽河裡逃出生天，天下人都小看他了，特彆是那個暗帝……”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得到了鎮守那烈焰幽河的吞天神鼎，以他的性格，想要做到的事如果沒有做成，他是絕不會擺手的，特彆是像吞天神鼎這樣的神器！”
講到這裡，老人眼中精光不禁一閃，他知道自己真的沒有多長的時間了，那兩根萬年寒鐵做成的鎖鏈發出的寒氣因為老人和林飛的對話讓老者分心，一下子衝破了他苦守的最後一道防線，如果進入到心臟，老者就會瞬時灰飛煙滅。
“來，年輕人，把你的手給我！”
老者一邊說，一邊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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