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幾根冒著寒芒的銀針入體的一瞬,青衣小女孩心中原本預期的劇痛並未如約而至。
令她自己都感覺有些奇怪的是,在心裡麵她甚至還覺得自己要是能被再多插上幾針,那該多好。
然而,與淩雪所體驗到的那種沉醉其中的愉悅感受截然不同,七夜的麵容卻隨著針灸過程的持續推進變得愈發凝重和嚴肅起來。
“陽溪、曲池、溫溜”
當他將銀針刺入這些特定穴位時,從他敏銳的神識之中傳遞出來的信息顯示出一種異常狀況
那些位置始終彌漫著一股濃稠且阻塞的黑色鬱氣,久久無法消散。
對於淩雪體內出現這樣的情形,其實七夜早在最初便已心知肚明,而這正是他要求淩雪不斷重複誦讀那句話的緣由所在。
起初,他期望通過等待淩雪真正領悟其中深意之際,憑借此關鍵契機徹底鏟除這般境況。
隻可惜事與願違,如今眼前的實際發展遠遠超出了他事先的預料範疇。
七夜不由自主地用眼角餘光掃向一旁的淩雪,讓他有些繃不住的是,
此時的小姑娘已然緊閉雙眼,頭頂上原本略顯雜亂的細碎發絲竟也筆直豎起,那張嬌俏可愛的麵龐之上更是洋溢著滿滿的滿足神情。
這妮子,七夜心中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然後也是重新將一根根的銀針收回,這事情看來隻能從長計議了。
“師傅,我……我那個病還在嗎?”隨著銀針的抽離,青衣小姑娘也是因此醒來。
七夜不想欺騙小姑娘,於是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後的小姑娘瞬間變得垂頭喪氣起來,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
她那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對對不起,師傅。”
七夜自然是察覺到了女孩現在的情緒,將自己的大手直接放在了青衣小姑娘的腦袋上,輕輕地撫摸著青衣小姑娘的頭頂。
同時,輕聲道“小丫頭,彆天天把這幾個字掛嘴邊,不是什麼都是你的錯,記住了,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再這麼貶低自己了。”
“嗯!”聽到這番話,女孩這次也終於是仰起頭,用力的點了點頭。
……
鳳陽縣的的縣令府大堂裡,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地麵,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一個身形略顯發福、身穿一襲精致官袍的中年人正眉頭緊蹙地凝視著擺在麵前那張尚未結束對弈的棋盤。
隻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憂慮,手中的棋子也隻是握著,並不下手。
這位中年人身旁站著一名精明乾練的師爺,他手持折扇,微微躬身,目光並沒有在那棋盤。
整個大堂顯得格外安靜,唯有偶爾傳來棋子與棋盤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就在此時,一陣猶如鼓點般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自大廳之外的大理石路上傳來。
原本一直處於呆滯狀態的縣令,此刻完全顧不上自身儀表是否得當,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出門去,其速度之快,仿佛將一步當作三步來走。
“宋都統啊,宋都統,您可終於回來了,那兩個賊人如今是”鳳陽縣縣令凝視著那件再熟悉不過的黑白錦袍,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起那個他最為關切的問題。
“縣令大人儘可安心,那二人賊人已經梟首。本都統親眼見證的。”宋俊並未故弄玄虛,直截了當地給出了答案。
“死了?……哈哈哈哈!這實在是我鳳陽縣的一樁天大喜事啊!
師爺,速速前去撰寫捷報,務必要讓全縣的父老鄉親都知曉這個好消息。”縣令喜不自禁,連忙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