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輕輕的鬆開秦千夏抱著自己的手，下床尋著哭聲走去。
走到屋外，穿過一處院子，來到一座祠堂。
臨淵小心的從門口探出頭，發現慕曉正跪在地上，懷中抱著一塊靈牌，蜷縮著身子哭泣。
目光上移，慕曉麵前的石台上擺滿了靈牌，靈牌後的遺像掛得滿牆都是。
細看遺像，麵孔各異。
就臨淵的經驗判斷，其中大部分像是從身份證上截取下來的，還有少許是用遺體現拍的。
臨淵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但是看到慕曉此時無助又惹人憐的背影，又不忍離開。
“爸爸，曉曉……好想你啊！”
“你都好久……沒來夢裡……夢裡看我了，是不是……忘了人間還有個……有個女兒啊？”
儘管慕曉已泣不成聲，但仍然強忍著哽咽對著手中的靈牌說話。
“留我……一個……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好孤獨啊！”
淚水雨點般灑在靈牌上。
慕曉也注意到淚水打濕了靈牌，便開始用衣袖擦拭，可越擦越花。
“怎麼擦不乾淨啊？”
“嗚～嗚～！”
慕曉放棄了，抱著靈牌弓著身子側躺在地上放聲哭泣。
“曉曉。”臨淵走了進去。
慕曉注意到臨淵後立馬坐正身體，儘力不讓臨淵察覺到自己在哭。
“你怎麼來了？”
始終保持著讓自己背對著臨淵，不斷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可淚水如黃河決堤一樣，怎麼擦也擦不完。
“想哭就哭吧，沒必要憋著。”臨淵拉過一個草墊席地而坐。
“師父！”說著，慕曉撲進臨淵懷裡嚎啕大哭，“我不是個好女兒，我沒法幫爸爸還有叔叔伯伯們報仇！”
這個時候，臨淵也無法顧及什麼男女有彆，而是已師父的身份輕拍她的背安慰道：“怎麼會呢？有我在嘛，這仇是一定可以報的。”
“可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慢慢來嘛，你已經很努力了，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再努力一點。你忘了我以前怎麼跟你說的嗎？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
“你那是騙我的。”
“我啥時候騙過你？其實你並不孤獨，閣中還有這麼多兄弟呢，你六叔還有堂主們，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關愛著你。”
“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幸福的。逝去的父母以及這些先輩們，固然需要我們緬懷。但更重要的珍惜守護好我們眼前的東西，化悲痛為我們成長的動力。”
“到時候，把仇人全帶到你父親麵前磕頭謝罪，然後懲罰他們、蹂躪他們，直到你父親的在天之靈滿意為止。”
“我真的可以嗎？”慕曉帶著哭腔問道。
“當然啦！還有什麼是我們慕大小姐做不成的事嗎？”
慕曉平靜了許多，開始跟臨淵說起陳年舊事。
“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在睡覺，忽然外麵就傳來打鬥聲。”
“不久後，爸爸跑進來抱著我逃到這個房間，然後把我塞進了那個櫥櫃的暗格裡。”慕曉指了指角落一個並不起眼的櫃子。
臨淵這才注意到，櫃子樣子雖然普通，但上麵灑滿的鮮血卻格外醒目，還有大量刷洗的痕跡，仍然沒有半點褪色。
“當時六叔就在櫃子裡堵著最後一道門。”
“然後，我爸爸和叔叔伯伯們都被壞人圍了進來。”
“透過狹縫，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我麵前，用身體把櫃子堵得死死的。”
“我和六叔在櫃子裡待了三天三夜，出去的時候，彆墅上下橫屍遍野，沒有一個活口。”
“嗚～嗚～”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說完，慕曉又埋進臨淵胸口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