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老頭那要溢出的怒意，漲紅著的國字臉。
王秀萍的身子抖了抖，這一下午肯定是有人在他耳旁跟他講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了。
“哪個賤人在背後說我壞話了？我.......我說還不行嗎？”
王副團鬆開拉著她胳膊的手臂，拿了把椅子坐下：
“你最好老老實實給我交待，要是再敢欺瞞我，咱倆也彆過了。”
王秀萍瑟縮了一下身子，將事情進行加工敘述了一遍。
王副團聽完皺了皺眉：
“那你也不能打人家李副團的媳婦啊？今天人家都找我了。”
王秀萍原本還瑟縮的神情，突然變了：
“什麼，她男人還有臉去找你，要不是她串掇我，我能去找許年年麻煩嗎？我現在才想起來，她們兩個之間早就有矛盾，就是想讓我替她報仇的！”
“我打她活該！”
王副團看她振振有詞的樣子皺了皺眉，看起來她沒有一點反思：
“你說主任還要你上台道歉，還需要我去？”
王秀萍又縮了回去：
“對。”
王副團看了眼身旁兩個正在啜泣的大丫二丫，歎了口氣：
“去吧，等結束了，你就去給我上掃盲班。”
他覺得自己媳婦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有點文化也不能這麼沒素質。
自己還跟她有三個孩子，到底不能做的多過分了，有苦隻能往心裡咽。
王秀萍又睜大了眼睛：
“什麼？那你不是要了我的命嗎？那些東西我看著就發愁。”
自己都一把年紀了，跟著彆人去認字，說出去不是笑話嗎？
“讀書明智，我看你現在蠢得像村口的那兩頭驢。”
“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外麵那個比我會認字？”
她的眼睛珠子轉了轉，想起第一次見許年年的時候，他眼裡放出的神采。
立刻像抓到把柄一樣：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許年年，她倒是有知識，有文化，從第一次見麵就覺得你們不對勁。”
“怪不得今天對我這麼凶，惹到你心上人了。”
王副團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在作風問題這麼嚴肅的時代，說這種話，就是給人家女同誌抹黑。
“彆他娘的給我找事，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王秀萍拳打腳踢的，咬了他手一口。
王副團隻覺得無力，對人生的無力感，彆人說娶錯一個媳婦，坑三代。
真是報應在他身上了。
他伸手從廚房拿出一捆繩子，又拿來毛巾堵住她的嘴：
“你冷靜一下吧，什麼時候腦子清楚了，再來對話。”
二丫看自己爸爸這樣對媽媽，膽子突然壯了起來，突然朝前走了一步：
“爸爸，我也想去上學。”
王副團有些疑惑，二丫這個年紀早就該上學了：
“你沒去上學？怎麼回事。”
“我媽不讓我去，說我們都是賠錢貨，早晚要嫁給彆人的，我也聽不懂，但是周圍我這個年紀的小朋友都去上學了，我也想去。”
“那你之前怎麼沒跟我說？”
他工作太忙，實在顧不上這些，每個月都把自己的津貼給了家用，沒想到居然自己的孩子都不去上學。
他自己是一個男人，說不上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但是不至於讓自己閨女都不去上學。
而王秀萍是一個女人，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他側頭看了眼眼睛發紅著，正瞪著二丫的王秀萍，也明白事情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