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布萊恩正欲離去,一道身影踩著六芒星陣,突然出現在房間內。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女人。
一位看起來有些邪魅的人類女子,她的臉龐帶著麵紗,瞳孔頗為誘惑,輪廓有點東方人的特征。
這位女子穿著單薄華貴的藍紗長裙,露出雪白的手臂與小半個胸口,那令人炫目的白色,光是看著就會讓人覺得血脈憤張,口乾舌燥。
一頭柔順亮麗的金發,筆直的垂到女子的腳腕處,伴隨著輕柔的風像緞子般的飄動著。
那纖細的腰肢讓人甚至想要忍不住將其摟抱在懷中。
她被麵紗遮蓋的姣好麵孔上,完美的融合了女人的柔美與成熟的嬌媚,帶著一股混合的,宛如毒藥般甜美的魅力。
換做是在任何一個地方,她都必然會是宴會之中矚目的焦點,甚至是其主人都不可能奪走她的光輝。
不過,可惜的是,這裡並沒有人欣賞這萬種的風情。
布萊恩已經注意到,在這位女子盈盈一握的束腰上,有一條精致的金鏈子,上麵懸掛著一枚硬幣大小的銀色圓盤。
在她的胸口還有一麵徽記,是一枚正麵朝上的銀幣,上麵印有一位被三葉草環繞的美麗的女性麵孔。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幸運女神的牧師。
事實上,即便是布萊恩沒有注意到這些醒目的徽記,他也能夠一眼認出這位女子的真實身份。
畢竟阿拉貝城最著名的神祇就是幸運女神太摩拉。
掌管太摩拉神殿和女士之館的大祭司,正是眼前這位女子,一名機運使者。
戰鬥結束沒多久,對方姍姍來遲,頗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感覺。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因為哈傑霍納等人入侵女領主的法師塔時,已經將其完全封鎖,不可能泄露絲毫信息。
而他之所以能夠及時趕來支援,其主要原因就是靠自己的猜測,然後讓北極星女士借助巫師塔的力量,幫助他破開了封鎖的異次元空間。
隨著戰鬥的結束,由賽維林變身的遠古巨龍、以及哈傑霍納兩人,就是在阿拉貝城的上空,全部被魔法脈衝炮擊退。
這麼大的陣仗,幾乎已經驚動了整個城市。
太摩拉神殿的教會勢力,作為阿拉貝城的鐵杆盟友,這個時候趕過來,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裡,布萊恩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打算直接離去。
要知道,在諸神裡麵,有兩位女神是最不能輕易招惹的存在。
第一位是厄運女神,第二位就是幸運女神。
這兩位女神無論你是信仰,還是不信仰她們,見到她們的牧師後,最好表現出來相應的敬畏。
因為這兩位混亂陣營的女神是出了名的難應付,性格喜好很難判斷,經常喜歡惡作劇,偏偏她們對於信徒宗教的需求還不高。
比如說,在幸運女神和厄運女神的教會中,她們宣揚沒有歧視,所有種族和性彆都是平等的,至於在實踐中,為什麼大多數尊貴的神職人員都是女性,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無論是在遊戲世界中,還是這裡,布萊恩一向對這些牧師都是敬而遠之。
誠然,如果討好了幸運女神,得到其眷顧,的確可以讓自己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做任何事都非常順心。
但在你得到幸運女神青昧的同時,也就意味著被混亂邪惡陣營的厄運女神注視到了。
就像他以前遇到過的某個土豪玩家,用鈔能力在太摩拉神殿砸出一個「幸運女神眷顧」的祝福屬性。
他試圖通過萬象無常牌中的祈願術,進行無限白嫖。
起初,可謂順風順水,讓他通過萬象無常牌,將自己的等級像坐火箭一樣飛速提升。
結果卻在不經意間一發入魂,抽到一張災難性的虛空卡牌,導致遊戲世界中的靈魂被囚禁,軀體處於失能狀態,連祈願術都無法喚回。
最終隻能選擇刪號重練。
布萊恩絕不相信,厄運女神是無辜的。
這並不是開玩笑的。
若是說,幸運女神可以讓你遇到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那麼厄運女神就能夠讓你被餡餅活活砸死。
布萊恩對視上幸運女神的牧師,微微俯身表示尊敬,準備離去。
而對方也是滿含笑意的雙眼對視上他,輕輕頷首。
這讓布萊恩認為,事情應該就這麼過去了。
誰曾想,當兩人的身影即將擦肩而過時,這位女牧師突然在他麵前停下了腳步,用耐人尋味的目光注視著他,緩緩道:“我們又見麵了,漠口鎮的法師領主,布萊恩閣下。”
聽聞此言,法師塔的女主人,彌賽菈的神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她立即迎了過來,對牧師說,“你認識他嗎?”
“或許算不上認識。”女牧師輕輕搖頭,用頗為自信的口吻對彌賽菈說,“但是我的確見過他,也是為此而來。”
而一旁的布萊恩聽到兩人的對話,神情中也是充滿疑惑。
因為他不太清楚,對方剛剛的那句‘我們又見麵了’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要知道,自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還從來都沒有前往過阿拉貝城的太摩拉神殿,更何況是與這位大主教見麵。
當然,即便是在遊戲世界中,他也從未去過太摩拉神殿。
太摩拉是科米爾王國最著名的神,她在動蕩時期保護了阿拉貝城。
正是她的努力促使她的信仰在全國範圍內複蘇。
太摩拉的祭司從來不會像來訪者收取任何服務費,但大多數人都會提供供品,相信這會增加他們的運氣。
正是這些捐贈,讓科米爾王國周圍的太摩拉神殿變得異常富有。
而貴族、商人和冒險者們,也喜歡在臨行前,尋求太摩拉的祝福,他們認為,沒有幸運使者的祈禱,任何重大冒險都不會進行。
布萊恩對此並未有多少好感。
這就好比在現實世界裡,某個江湖郎中有祖傳秘方,號稱包生男孩兒,一副見效,售價000元,生下男孩兒再收費,不靈不要錢。
於是生女孩兒的因為沒有要錢,也懶得去找他,生男孩的則高高興興的去送錢。
郎中帶著水果味的藥片,不過幾毛錢的成本,按概率有一半生意能夠賺到錢,居然平安無事的騙了多年,還掙了一屋子錦旗。
太摩拉神殿也是如此,麵對為自己祈福的冒險者、商人和貴族,她們揮揮小手,麵帶微笑地說:“去吧,命運偏愛大膽的人。”
那些成功者因此都會相信是自己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
失敗者們除了永遠都回不來的那些倒黴蛋,幸存下來的,也會收到牧師們安慰性的話語:“有時女神會微笑,有時也會放聲笑出來。”
雖說玄之又玄的運氣,在這種世界的確真真切切地存在,但一向比較務實的布萊恩,卻從未想過讓自己去依賴幸運。
“布萊恩先生。”女牧師注視著布萊恩,嬌潤動聽的嗓音響起,“你可還記得幽暗地域裡的傳道法師。”
傳道法師?
聽到這句話,布萊恩一下子僵在原地,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幸運女神的牧師。
他眼角的餘光還注意到,一旁的女領主也意外地看向她,顯然彌賽菈應該是從希賽拉的口中得知的這些事情。
在幽暗地域逃亡的旅程中,他曾經意外闖入過一位傳道法師的遺跡,在與一名觀察者眼魔的周旋中,獲得了傳道法師留下的物品,以及已經被他改裝擴建成魔法學院的異次元空間。
毫無疑問,那次最大的收獲就是號稱‘白嫖之書’的被遺忘之書。
沒有這本書籍,他也不可能這麼快掌握五張耐色卷軸中的知識。
“你這個狡猾的家夥,就算你們把暗河改道了,也依然找不到維克特守護寶物的地方,因為維克特的主人說過,隻有最幸運的人,或者得到過幸運女神眷顧的人,才能發現維克特的守護之地。”
“你找不到維克特的守護之地,就找了一個得到過幸運女神眷顧的小地精,這個小地精給你帶路,這才找到了維克特的守護之地。”
…………
布萊恩回想起了那位逗比觀察者眼魔的話語。
顯然,問題就出在這裡。
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就意味著,他在幽暗地域意外發現觀察者眼魔的守護之地,是沾了幸運女神的光。
這著實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所以呢,女士?您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布萊恩詢問道。
接著,他飛快地在內心斟酌片刻,又硬著頭皮補充道:“感謝女神的眷顧,給予女神的供品,我願意以十倍的黃金回報。我謙卑地奉上供品,願在以後的旅途中,幸運女神為我帶來更多好運。”
或許命運是注定的,但運氣也是其影響因素。
一個好運有可能讓人從死亡中掙脫,一個厄運也有可能將其推向無底深淵。
雖說幸運女神是一位開朗、且好奇心旺盛的女神,即使在聖者浩劫最黑暗的時期,她也保持著快樂,不願公開暴力,但她卻喜歡惡作劇和具有諷刺意味的正義。
比如說:動蕩之年,太摩拉的聖者形態坐鎮阿拉貝城時,就以捐獻財富的方式,讓凡人們獲得與自己麵對麵聊天拍照的機會。
若是遵循內心的想法,布萊恩是真的不願意與其扯上任何關係。
要知道,在驚駭世俗的‘奧法浩劫’發生的前一年,諸神之間同樣也發生了重大的震蕩,被稱之為:三流濺血之年。
整個事件的起因,就是因幸運女神太摩拉而起。
據說,正義之神提爾試圖和太摩拉締結姻緣,以使上層位麵重新恢複秩序和平衡。
於是,守護之神海姆就主動充當起為提爾與太摩拉之間的貞潔戀愛提供伴護(負責傳遞情書和禮物)。
然而奇怪而宿命般的誤解發生了,海姆被指控在為提爾傳遞禮物和感情的同時,偷走了太摩拉的芳心。
對於自身理念的嚴格要求,迫使正義之神對守護之神發起挑戰。
而海姆則同樣迫於自身理念,選擇接受這次挑戰。
兩位神祇為了爭奪交配權的戰鬥,在眾神醒悟過來之前,提爾已經殺死海姆。
雖然最終的結果誰也無法證實,但是眾神還是感覺到海姆之死,是謀殺之神希瑞克的黑手,在背後翻雲覆雨。
用他們玩家的版本來說就是:
希瑞克喜歡海姆,海姆喜歡提爾,提爾單戀太摩拉。
希瑞克為了獨霸海姆,不惜男扮女裝化身為太摩拉,挑撥海姆和提爾之間的感情,不想卻弄巧成拙讓提爾失手殺死了海姆。
眼睜睜看著海姆死在自己的麵前,提爾忽然驚醒:原來海姆才是自己一直以來真正愛的人,太摩拉隻是他不敢與相愛的人結合欺騙自己的借口。
親手殺了最愛的人,提爾悲痛萬分,甚至連神也不想當了,向艾歐辭行,自裁前又將自己的神力傳給祂的從神托姆。
同樣深愛海姆的希瑞克終日無法擺脫悲傷與自責,由於痛苦將自己封閉起來,在封印中度過了自己後半生。
這個因太摩拉而起的故事,最終以悲劇告終。
回想著諸神之間的荒唐事,布萊恩最終還是決定選擇破財消災。
既然對方聲稱自己找到眼魔守護之地,是因為幸運女神的眷顧所致,那他就按照太摩拉神殿的規矩,捐獻財富感謝女神的眷顧。
“不,布萊恩閣下,也許你誤解了我的意思。”就在布萊恩準備掏錢的時候,幸運女神的牧師卻抬手打斷了他的舉動,緩緩地說:
“希望你能夠明白,有的人是幸運的,還有些人是不幸的,也有少數人卻可以掌握自己的運氣,揭開機會,境遇與混沌的帷幕,瞥見到更深處的真實可能性。”
事實上,布萊恩不但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而且還聽得一頭霧水。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向女牧師身旁的彌賽菈,當他看到這位女領主眼中流露出的震驚後,就意識到事情恐怕絕非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