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現在有錢了!
來都來了,乾脆去柴市買些葷食,帶回屋打牙祭!”
懷裡揣著五百文大錢,白啟感覺腰杆都挺直幾分。
他把租來的漁網、魚籠,交給碼頭上做工的蝦頭保管,直奔北麵的肉鋪。
自從練習八段功之後,白啟的飯量大漲。
餓得快,吃得多。
幾個乾癟的麥餅根本填不飽肚子,一日三餐必須沾點油水才行。
“還得是柴市的肉鋪,東西夠新鮮。”
白啟踩著草鞋,走在外城豬油街的泥濘路上。
依附柴市謀生路的賤戶,多為樵夫、獵戶、采藥人。
他們靠五百裡山道養活糊口。
與打漁人一樣,過著奔波勞碌的苦命日子。
魚欄賣的是河鮮,另有腳店、渡船等各色生意。
柴市做的則是,伐薪燒炭的買賣。
順便開著肉鋪、藥鋪、牙行。
至於火窯,打鐵鍛兵,開爐燒瓷,樣樣俱全。
可以說,黑河縣的百業營生,衣食住行。
全由上頭這幾家壟斷著。
賤戶、奴仆、苦役等底層。
如若想要出頭,隻能投身其中。
絕然避不開!
“阿七,你來買肉啊!看來是又弄到好漁獲了!
瞧瞧,咱這肉鋪,除了河裡遊的找不到。
天上飛的,山林跑的,啥子都有!”
開口說話的屠戶姓鄭,長得黝黑,體格粗壯。
滿臉絡腮胡像倒豎的鋼針,瞅著就似活該被三拳打死的惡霸。
但這其實是以貌取人。
大家都曉得豬油街的鄭屠,麵凶心善。
往日裡,他見著白啟拉扯阿弟辛苦。
常常勻些牛羊豬的下水,好拿幾條魚吃。
廉價的河鮮,換帶葷腥的碎肉。
誰更占便宜一目了然。
“老天爺賞飯罷了,讓我小有收獲。”
白啟仍舊是那副口氣,沒有得意忘形的飄飄然。
“勞煩鄭大哥,給我切一斤精肉,一斤肥肉,今晚也好開個葷。”
鄭屠係著油膩膩的圍裙,撥開做事的夥計,操起殺豬刀開始剁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