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很有趣,她的話很多,哦不對,故事很多。
她是個喜歡到處跑的先知,按她的話來講,應該是喜歡「超度」執念。
悲也好,喜也罷,放不下的,得不到的,都會被她一一化解。
她說,執念們其實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它們隻是需要一個人聽完它們的故事。
她就是那個人,而現在,多了一個我。
先聲明,我不是自願的。
但是她在聽說我是個什麼都能造的先知之後,兩眼放光的表示,她的宏圖偉業一定需要我的加入。
你問我執念先知和創造先知能乾什麼?
能乾的多了。
我舉一個例子
鏡子苦口婆心的勸一個執念,它等的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執念拚命搖頭說“我不信,你肯定在騙我!”
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少數,鏡子本可以用她的能力強行超度這種十分固執的執念。
但是她不願意,因為她更希望執念是自己釋懷的。
這時候就體現出我的好了。
那個把頭搖成撥浪鼓的執念轉頭一看,看到了它日思夜想的人兒。
它尖叫著,激動著,大喊著,哭鬨著朝那人兒跑去,訴說著自己的相思,或者是怨恨……
總之,比起鏡子的勸說,讓執念親自見到自己朝思夜想的東西要更有效果。
而那個東西,就是我創造的。
比起信徒們,那些隻追求一件事物的執念們顯然更容易滿足。
不知不覺,鏡子的小說越寫越厚,我的日子也不再是每天躺在鏡之城裡睡覺。
但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噩耗來了,我和鏡子在第三世界的頻繁走動引來了某個我不想看到的人——陳興。
那一天我和鏡子正在家裡休息,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鏡子跑去打開了門,門外是一身白衣的陳興。
“好久不見,元子鏡!”陳興笑著說道,可沒想到開門的是一個他從沒見過的小女孩。
“我是鏡子。”不等陳興詢問,鏡子首先介紹道,“你是誰?”
“我是陳興。”陳興說道,“鏡子,我來找元子鏡。”
鏡子讓開路,讓陳興走了進來。
“你來乾什麼?”我問道,“我們好像不是很熟。”
“彆這樣說嘛。”陳興看上去有些尷尬,“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
“找我乾嘛?”我問道,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已經找到了包括你在內的其他九個先知。”陳興說道,“可是最後一個,我怎麼也找不到。”
“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問道。
“不是,就是找不到。”陳興說道,“我這裡隻有九個光球,代表九個先知的力量,但是最後一個先知並不是靠這種方式誕生的。”
那種不好的預感變得更強烈了。
我看向一旁的鏡子,鏡子不關心我們在說什麼,隻是在寫自己的小說。
我一把抓住陳興的手,將他拉了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陳興問道。
“隨便什麼地方。”我答道。
我們去到了立著巨大創造先知雕像的廣場。
“說吧,那個先知叫什麼名字?”我說道。
“執念先知。”陳興說道,“這個先知的載體不是人,它是執念的集合。”
“什麼意思?”
“就是說,它有點類似精神分裂。它的身體裡有很多個執念,誰才是主導的執念,取決於那個執念能撐多久。”陳興解釋道。
“執念先知就像一個回收站,它會不斷吸收執念,最後也會因為吸收的執念過多而不斷替換人格。”
“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陳興顯然看出了我的顧慮。
“那個女孩,如果我沒猜錯,就是我在找的執念先知對吧。”陳興說道。
“嗯……”我應道,突然想通了,我望著陳興。
“你是故意告訴我這些的?”我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我這裡?”
陳興聳了聳肩,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你……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問道。
“怎麼,你不是很煩她嗎?”陳興反問道,“現在它換個人格,說不定就不會煩你了。”
他說的有道理,但我感到莫名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