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李冰一走出房間,周軍的話迎麵而來:“哪個小帥哥的電話把我家冰冰聊的這麼開心呀?”
李冰壞笑著回答:“小帥哥哪可能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呀?何老虎的電話。”
聽李冰這話,周軍撓了撓頭便指著薑成的酒杯說:“大成子,你家塔克拉瑪乾漁民出生啊?你這是養魚呢嗎?喝了,喝了,趕緊喝了總偷懶剩那麼多酒不喝乾淨。”,見周軍這樣,徐曉梅抬頭與李冰對視了一下,兩人便笑開了花。
周軍自己覺得,到不是自己有多怕何卓奎,隻是在何卓奎麵前他總覺得心裡竊竊的不知道怎麼說話。其實何卓奎從認識他到現在,一直對他挺好,甚至自己能有今天的安穩生活,何卓奎也真的是出力不少,彆的不說,就聽說周軍準備開飯店缺錢的時候,何卓奎二話沒說回家取了三萬七千塊錢拿給周軍,這錢當時可是幫了他的大忙,沒有這個錢恐怕就不會有江湖菜館。在這之前,他的戶口問題也是何卓奎幫忙跑前跑後給解決的。
說到周軍與何卓奎的結識,那還是在何卓奎滿世界尋找出走的李冰的時候,那時李冰出走已經半個多月,何卓奎每天瘋了一樣的四處找她。就在本溪火車站不遠處,何卓奎看到一個大概將近五十歲的男人,拉著一個又哭又鬨的小女孩向火車站方向走,那小女孩兒的背影看上去和李冰很像,隨後看清了女孩兒的臉才知道不是李冰。就在這時候周軍出現在了那男人身邊,周軍從那男人身體的另一側擠過去,扭著身子探頭到小女孩兒麵前,叫嚷道:“哭吧精,小哭吧精。”,就在一走一過間偷走了男人褲兜裡的錢。因為當時何卓奎穿的是便裝,周軍才這樣肆無忌憚,可何卓奎看到周軍到手的隻有現金,而且當時周軍一看便知還未成年,於是何卓奎便轉身不遠不近的跟上了周軍。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解放北路西側向北走,沒走多遠周軍便在路口一個賣燒雞的小店外賣窗口站定,周軍用剛偷到的錢買了隻燒雞,燒雞拎在手裡便向聯勝巷內走去。前方與聯勝巷相連的是一條叫聯豐巷的死路,何卓奎便不慌不忙的跟在他身後,可就在拐彎轉入聯豐巷時,眼前的一幕讓何卓奎徹底愣住了。隻見周軍捧著剛買的燒雞,蹲在一個小女孩兒麵前,小女孩兒坐在路邊的兩個疊落的沙袋上,女孩兒用食指和中指掐下了一小塊雞皮放進嘴裡,周軍笑罵女孩小傻瓜,邊罵邊抬手撕下整個雞腿遞到女孩兒嘴邊,女孩兒先是張嘴咬住雞腿後才抬手接過,看著女孩兒開始大口啃雞腿,周軍開心的哈哈大笑,女孩兒這時已經滿臉是油也跟著傻笑起來。
何卓奎楞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李冰揮著滿是油的雙手對周軍說:“軍哥,冰冰吃飽了”的時候。何卓奎挺身直了直腰杆,抬起左手要去整整帽子,可左手卻隻抓到空氣,這才讓他想起今天穿的一身便裝。何卓奎才快步來到李冰二人身側,蹲下將李冰抱在懷裡。於是何卓奎一手抱著不停捶打他的李冰,一手抓著周軍的胳膊,大步朝彩屯派出所方向走去。一路上何卓奎沒說一句話,任憑李冰在他懷裡捶打、叫嚷,李冰的指甲還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兩條血印。就在看到不遠處彩屯派出所那棟小樓的時候,何卓奎停下了腳步,扭頭對周軍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軍”。
“在火車站那邊兒做活是吧?”。
“是”。
“這麼多天都是你照顧她?”。
“嗯”。
“那燒雞我也吃過,挺好吃的。”,說完他便鬆開了抓著周軍胳膊的手,抱著李冰繼續向彩屯派出所走去。
後來據周軍自己講,當時完全懵了,不知道何卓奎這是個什麼意思,他竟然站在原地好半天不敢動地方,直到看著何卓奎進了彩屯派出所,回過神的他才轉身跑了。
那之後的四、五天時間裡,周軍都是在火車站前廣場路邊坐著,除了東張西望、什麼都沒乾。餓了就去吃飯,吃完飯就到路邊坐著;困了就回到劉廣財那睡覺,睡醒了就又到路邊坐著。期間應該還去給劉廣財買過打過一次酒、買過一塊醬豬頭肉。年嚴打開始後,劉廣財便不在去火車站那邊偷東西了,甚至周軍都不知道劉廣財是不是還繼續做小偷,但似乎劉廣財手頭的錢確是源源不斷的。於是周軍就騙他,說這兩天火車站那多了好幾個穿便衣的警察,所以這兩天他什麼都沒乾。那幾天除了買酒、買肉的錢,劉廣財還給過周軍兩次錢,一次是說最近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讓周軍去給自己買兩件衣服;另一次是說他沒事乾可以去家不遠的遊戲廳玩玩遊戲機,但“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規矩不能破。周軍拿了錢既沒有去買新衣服,也沒去遊戲廳玩,他還是每天在火車站前廣場路邊坐著,到是有天中午他買了隻燒雞,自己一個人坐在路邊把燒雞啃了個乾乾淨淨。
就在周軍啃完了整隻燒雞正噎得打嗝的時候,何卓奎再次出現在他麵前,何卓奎笑著看他道:“你這麼喜歡吃燒雞?下次我請你吃燒雞。”。據何卓奎回憶,看到他之後周軍當時就懵逼了,胳膊架在膝蓋上兩隻滿是油的手伸在半空,楞在那好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他從衣服口袋裡翻了好半天才找出張沒什麼用的紙,塞到周軍手裡讓他擦手用。就在周軍擦手的時候,何卓奎用少有的溫聲對他說:“前天兒童福利院接收了李冰,在那李冰吃得好、住的好,還可以繼續讀書學習,那還有不少小朋友可以跟李冰一起玩。你要是想李冰了可以到彩屯派出所找我,我帶你去看她、找她玩。我也會經常去看她,買漂亮衣服送給她,她過生日我還會買蛋糕去給她過生日,到時候我來請你一起去給她過生日。”。周軍一言不發,隻是愣愣的看著何卓奎,聽何卓奎說。“李冰還告訴我你們拜把子了,說你是大哥,她是小妹。還說你們拜把子沒像電視裡那樣喝酒,你們喝的是汽水,整瓶乾的。”。見周軍還是愣在那,何卓奎便沒再繼續說,兩人沉默著在路邊坐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何卓奎說話了:“我叫何卓奎,你可以叫我何叔,以後有事可以隨時到彩屯派出所找我。”,說完他起身摸了摸周軍的頭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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