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奎停下了思索,點了點頭繼續道:“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如果這兩者有關聯,那在伊琳娜回蘇聯給父親下葬的這段時間裡,凶手有充分的時間和很多的機會可以殺了伊琳娜,完全沒必要等伊琳娜回到中國後在中國殺她,雖然在蘇聯殺了伊琳娜,可能引起當地警方的更多關注,但畢竟比在中國殺她要方便的多。那麼高調的爆炸案都做了,不差當地警方多那點兒關注。”。
“作為謀殺手段,這麼大一起爆炸,確實有些高調了。你繼續。”,孟長江點頭道。
何卓奎看了看孟長江繼續道:“伊琳娜、李國清,兩個人都是研究冶煉技術的,我之前想到過,會不會和他們的研究有關。我後來在本鋼方麵了解過,在那個階段他們倆好像都沒有什麼很重要的研究課題或者重要的研究成果。”
孟長江麵無表情的插話道:“伊琳娜的父親。”。孟長江頓了頓繼續道:“準確的說,他們三個人都是研究冶煉技術的,而且研究方向也都基本一樣。”
何卓奎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後繼續道:“這個我沒留意到,我是聽本鋼的人提到過伊琳娜的父親,說她是從小跟著父親來到中國的,他父親是援建本鋼的專家,但至於是哪方麵的專家,當時確實沒留意這個問題。”
孟長江擰著的眉頭略微有些舒展,見何卓奎再次停住,他點了點頭道:“繼續。”。
何卓奎又思索了片刻才開口道:“這樣的話,那案凶手的主要目標就是兩個人。那麼殺人動機就是,伊琳娜父親的研究項目或者研究成果。如果是這樣,那很可能伊琳娜從蘇聯回來的時候,同時帶回了他父親的研究資料,或者研究筆記,或者與之相關的東西,或者她帶回的乾脆就是她父親的研究成果。”,何卓奎停住看了看孟長江,低下頭之後繼續道:“也不對,本鋼方說那個階段,沒有什麼很重要的研究課題或者重要的研究成果呀。”,低下頭的何卓奎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孟長江的眉頭再次深深的擰了起來。“不對師傅,我越想越不對,應該到蘇聯好好了解一下伊琳娜的父親、好好了解一下那起燃氣爆炸。不知道那邊對燃氣爆炸的調查結論,這邊讓把案子先放放,媽的這叫什麼事兒。”,說到這裡何卓奎十分的懊惱。
這時孟長江拍了拍何卓奎的肩膀道:“在當時中蘇關係的背景下,上麵之所以如此處理,是不是也是想到了很可能和蘇聯方麵有關呢?”
聽孟長江這話,何卓奎頓時一驚,於是麻利的抬起了頭,雙眼死死的盯著孟長江的臉,好一會兒才帶上征詢的目光,向孟長江不無質疑的詢問:“師父,那您的意思是……上麵人認為和伊琳娜的父親確實有關係,也就是和蘇聯有關係,怕影響中蘇關係,所以才讓把先放一放的?”。
孟長江略微點了下頭道:“那時候我也是年輕,劉常宏也一樣,我們都沒想到這些,現在看來,可能當時上麵是考慮到很可能對中蘇關係造成的影響,所以才讓先放下來的。”,說到這,孟長江頓了頓,歎了口氣才繼續道:“可這一放就是這麼多年,想撿起來太難咯。”
一聽這話,何卓奎急切道:“師父,那你說如果現在我去蘇聯一趟,了解了解葉琳娜父親那起爆炸案呢?如果真有關係的話,那對的幫助可太大了,您說呢?”
聽何卓奎這話,孟長江搖搖頭無奈的笑了,伸手在何作奎的後腦勺上扇了一下才回答他道:“蘇聯現在叫俄羅斯,伊琳娜的父親當年生活的地方叫利沃夫,現在那地方叫烏克蘭。”,說完便又搖了搖頭。
何卓奎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沉默了片刻,隨後冷不丁的大聲冒出了一句:“我操!”
也正是此時,孟長江與何卓奎兩個人同時意識到,他們進退兩難,進——時間所湮滅的不僅僅是年齡,它湮滅了太多太多東西,就像從蘇聯到俄羅斯、從利沃夫到烏克蘭,其所改變的絕不僅僅是名字;退——李冰、李正姐弟這麼多年的苦難、屍骨未寒的張國忠、自己多年來所堅持的信仰,甚至是“堅持”這個詞本身,這都讓孟長江和何卓奎二人無法麵對。
師徒二人便都沉默了下來,在沙發上並肩坐著,隻是喝茶。在師徒二人的沉默中,李麗娟多次從臥室走到廚房去燒水,等水開後便提著熱水壺給師徒二人的茶壺裡添熱水,但對師徒二人的默契沉默她沒有去打擾。
期間,何卓奎的女兒何佳曾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當時何卓奎的手機鈴聲響了大概三、四秒,基本也就是何卓奎扭著身子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的時間,當何卓奎看到是女兒的電話後便隨即按下了掛斷鍵,電話鈴聲便戛然而止,空留下電話那段一臉不高興的歲小女孩兒。
差不多十點,李麗娟再次走出臥室,這次她空著手來到茶幾旁,看了看師徒二人後,然後轉向對何卓奎道:“大奎呀,剛才是佳佳給你打電話吧?這麼晚了,等你到家恐怕佳佳娘倆都睡下了,到時又吵醒了佳佳。”
此時孟長江也才回過神來,何卓奎看了一眼對麵牆上的掛鐘,隨後便起身對孟長江道:“師父,那我就回去了,你跟師娘也該休息了。”,孟長江沒做聲,隻是點了點頭。
就在何卓奎在門口換好鞋子,正準備開門離去的時候,孟長江家的大門被從外麵用鑰匙打開。門被向外拉開,何卓奎便迎麵遇見孟長江的兒子孟濤,孟濤見迎麵站了個人先是嚇了一跳,隨後立刻認出迎麵站的人是何卓奎後,便向何卓奎打招呼道:“大奎哥。”
“小濤,你這是加班去了還是約會女朋友去了呀?這麼晚才回來。”,何卓奎笑著不無打趣的對孟濤道。
孟濤笑著回應:“加班、加班,最近公司的活兒多到乾不完,忙的不行,周扒皮天天讓我們加班,今天這回來的還算早的呢。”,說著便看見把孟長江推向臥室的李麗娟轉身向門口來,看著到孟長江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臥室走,孟濤臉上掛起了壞笑,對何卓奎道:“奎哥,咋了?又被老頭兒收拾了?”
何卓奎見孟濤一臉的壞笑便想整治他一下,於是麵色嚴肅的拍了拍孟濤的肩膀道:“我沒咋,老頭子也沒收拾我,小濤啊,到是你,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你不急著結婚,現在也是時候該帶個女朋友回家了。”,說完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之後便側身躲過站在門前的孟濤出了門,到了門外,何卓奎從孟濤身後探出頭向屋裡打招呼:“師娘、師娘。”,見李麗娟看向他,便做了一個鬼臉,擠眉弄眼後才又拿出正色的腔調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師娘,我走了哦,師娘,我師父那您多照顧。”,說完這句,又重新提高了音量對著屋裡喊了一句:“師父,我走了啊。”,說完又在孟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這才轉身往樓下走。正所謂“做戲做全套”,何卓奎這一套可是著實把孟濤徹底鬨蒙了。
李麗娟似乎是為了配合何卓奎對孟濤的整治,也是一臉嚴肅的轉身走進廚房給孟濤熱飯菜。
孟濤反手關上房門,換好鞋子走進了廚房,低聲詢問李麗娟:“媽,大奎哥剛才說的……我爸今天這是咋了啊?”
李麗娟看也不看孟濤,搖了搖頭用很緩慢的語速低聲道:“沒啥事,你去換衣服、洗手吧,飯菜馬上就好。”孟濤一臉狐疑的走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廚房中的李麗娟轉過身背對廚房門緊捂著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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