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芙卡洛斯好似忽然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捂嘴輕笑了一下，“說起來，竊取這個罪行總是給我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嚇呀。”
“天理竊取了你們古龍的權柄，而厄歌莉婭又竊取了天理造人的權柄，而我則把你從自然之中竊取到了楓丹，嘖嘖…現如今…那位名叫芙利雅的純水精靈由於懷恨在心又竊取審判我的刑具…”
“若是一切順利，到時候還希望你能赦免所有楓丹人的原罪。”
麵對著將整場審判權交給自己的芙卡洛斯，那維萊特隻是重複地說了一句：“你會死的。”
“人總是會死的…不是嗎？”芙卡洛斯燦爛一笑，好似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最終審判後將麵臨怎樣的結局。
人總是會死的…
那維萊特心裡默念了一遍。
在楓丹的五百多年裡，那維萊特也曾從其它人口中聽到過這句話。
分彆是獵殺魔物時身受重傷的逐影獵人、醫院裡麵家屬圍成一圈的病重老人、年紀輕輕卻身患絕症的少年、以及…麵對決鬥代理人的前刺玫會會長卡雷斯……
起初，他還以為這句話裡充滿的是人類這個生命對於死亡的釋然，暗自讚揚他們勇於麵對的精神。
可是隨著對於人的理解加深，卻給他帶來截然不同的感悟：說出這話的人，其實隻是在強顏歡笑罷了，於此同時他們對於生的渴望才是到了一生中的最高點。
如果能好好活著，傻瓜才會去自己找死。
“你…總是這麼愛給我找麻煩呢。”，那維萊特說道。
現如今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答應芙卡洛斯的要求，讓那位純水精靈順利歸還竊取的能量，完成這場審判，結果就是芙卡洛斯的死亡。二是拒絕她的要求，然後胎海之水在楓丹爆發，淹沒一切，楓丹人全部溶於水中，獨留水神在神座上哭泣…
無論是從他的理性和感性的角度來講，他其實隻有一種選擇。
而芙卡洛斯則早就從五百年邀他到楓丹之時，就已經開始了謀劃，也讓他從內心深處更傾向於哪一個選擇，雖然會給他帶來痛苦…
那維萊特垂下了頭，不知道這一刻是該說些答應的話還是說一些挽留的話。
雖然他做了五百年的大審判官，但最終結果是由裁定樞機來決定，有抗議者則由決鬥代理人處理，他一直所做的就是傾聽…坐在高位傾聽一次次的審判…
也就是說憑借他的想法來做出決定，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
“水龍，水龍，彆哭了…”
芙卡洛斯伸出了手，說出了那句楓丹的古老諺語。
隨後其身軀開始化作點點光點，四散紛飛，她的時間已經到了，她需要回到裁定樞機裡麵了。
周圍的環境再次變化，那維萊特重新回到了辦公室裡麵，或者說他從未離開過這裡，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一場預告了悲劇即將發生的夢。
那維萊特垂下頭，已然無心繼續瀏覽檔案，當他把檔案移開時，卻發現檔案下桌麵被寫上了一句話：“那維萊特，請替我照顧好芙寧娜…另外，總把你弄哭的話，感覺我是一個壞女人一樣！”
後麵跟著的是一個邪笑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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