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開起了玩笑。
去你的!莫老師可是我的熟人。
楊伯平嗬斥道。莫惠琪聽到民警提到了自己,大方地說:
謝謝你們救了我,你們辛苦了。不過,我明早要到學校看早自習,想早點休息了,你們去吃吧。楊所長也不要送我了,我從這兒走幾步路,就是大路,然後就進小區了。
那哪兒行啊?
在回去的路上,莫惠琪終於從楊伯平口裡,弄清楚了案件的大概。原來,作案的這位男子姓聶,叫聶伍,是外省人,原先還是個小老板,在運江做服裝生意,賺了不少錢。
有句話說得好,“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聶伍口袋裡有了錢,人就開始飄了,開始出入各種娛樂場所,每日裡聲爭犬馬,花天酒地。不知怎麼的,竟惹上了毒癮。
毒品這玩意兒,可不能碰啊。這位聶伍聶老板,不但吸光了前期賺的所有積蓄,還欠了一屁股的債。為此,老婆和他離婚了,孩子也帶走了。
他自己也多次賭咒發誓,要戒除毒癮,重新做生意,力圖東山再起。可是,毒癮這玩意兒,豈是說戒就能戒得掉的?
他是戒了再吸,吸了再戒,如此循環往複,始終在深淵裡,難以爬上來。今年春節過後回到運江,身上的錢,很快就變成了一小袋一小袋的白色粉末,然後就化作了一團團輕煙。沒錢了,又犯癮了,怎麼辦?隻有去偷去搶了。偷,多少還是要點技術含量的,搶,就簡單直接多了。此前搶到的錢,都用去買了毒品。
你的那個錢包,還要過兩天才好還給你,我們要作為證據。
楊伯平在路上,沒話找話說。
沒事沒事。這家夥,竟然能夠在運江買到毒品?在我們運江,竟然可以買到毒品嗎?
以前這種事,莫惠琪隻是在電影電視上看到過,沒想到自己竟然親身體驗了一回,既緊張,又有點刺激。不由得問道。
是的,你說到問題的根了。所以,這件事,還請你暫時不要聲張,我們還要進一步往下查。說不定,就是驚天大案。
聞聽此言,莫惠琪似乎看到楊伯平眼冒精光。
一個槍手,聞到了獵物的味道,也是這樣的興奮。
莫惠琪回到家,父母已經睡了。她也沒有聲張,糊亂洗了澡,然後拿了本書倚在床頭,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今晚看來要失眠了。
卻說清水中學的副校長鄭純泉回到家時,已經快到十二點了。他躡手躡腳地開了家門,先到女兒的房間看了一下,女兒已經做完作業睡了。他打開台燈,把書桌上的作業看了一遍,果然發現了幾處不應該有的錯誤。他自己本身就是老師出身,初二年級的作業,還是搞得定的。看著女兒似乎睡得香甜的模樣,他關了燈,然後輕輕地掩上門。
回到隔壁自己房間時,發現燈還亮著,妻子楊文娜倚在床頭看電視呢。
怎麼這麼晚?都談什麼了?
待到鄭純泉脫了衣服,上床,楊文娜才把電視關了,把眼神轉到他身上來,輕聲問道。
沒談什麼。主要是遇到卜校長和吳主任了,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同學,好長時間沒見了,所以,就多聊了一會。
莫老師怎麼說?
做媽媽的,關注的重心永遠是自己的兒女。楊文娜也是這樣,對於女兒,她同樣是寄予了厚望。
莫老師說,孩子最近上課老是注意力不集中,容易走神,作業錯誤率太高。我剛才到她房間去看過了,作業確實有許多不該有的錯誤。老師說,可能是到了青春期,情緒有波動。如果不及時調整,成績掉下來,下學期馬上升初三,要想再衝上去,可就真的難了。
我估計就是這個原因。小箐前幾天已經來例假了,你知道啊?
這我哪知道!你做媽媽的,多留意一些,多疏導一些。作業上的事,不著急,慢慢來。
我還能指望你做些什麼?
楊文娜用手指點了一下老公的頭部,嬌嗔道。
鄭純泉心頭一動。忽然發現,妻子今天穿了一件新的粉色睡衣。頸脖下的幾個紐扣沒完全係上,裡麵竟是真空,在房間內昏黃色的燈光下,特彆有誘惑力。他忽然想起,妻子因為經常上夜班,自己也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應酬較多,夫妻倆已有好長時間,沒有深入交流了。
最近他的壓力比較大,思想包袱特彆重。那本筆記本丟了,已然成了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最近他時常失眠,多夢,有時甚至半夜忽然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直到天明。前幾天,自己的不檢點和不道德,又碰巧被女兒看在眼裡,不知道有沒有回家告訴她媽。如果她媽媽知道了,家庭關係注定又是一場地動山搖。在女兒麵前,自己往日慈父式的正麵形象已經坍塌了,今後真不知如何麵對她。
妻子楊文娜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她的一顆心,全部係在了女兒身上。但是,剛剛看了幾集電視劇,男女主人公的浪漫情事,似乎勾起了她的興致。
她把頭歪在了丈夫的肩上,鄭純泉心裡卻是暗暗叫苦。
這是他們夫妻倆多年形成的默契。隻要是妻子這樣了,他就心領神會,積極配合,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可是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最近諸事不順,情緒低落,哪還有心思想彆的啊?
見丈夫沒有動靜,楊文娜先用肩膀輕輕撞了撞他,轉頭卻見丈夫一臉的尷尬,似乎有些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但是,她並不慌張,畢竟是在醫院做護士長的,類似的情況見得多了。丈夫的這種情況,鼓勵才是最好的應對手段。
鄭純泉也感覺對不起妻子。憑良心講,妻子楊文娜,對他,對女兒,對整個家庭的付出,十裡八鄉都是有口皆碑的。但是,自己枉為人夫,枉為人父,真是愧對她啊。
他一把把妻子擁進懷裡。
“嗯---”
楊文娜似乎極為敏感,戰栗了一下,不覺發出了一聲輕吟。
鄭純泉受到鼓舞,心懷激蕩,漸斬就有了反應。
房間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而隔壁的女兒房間裡,鄭伊箐突然睜開了眼睛。她似乎又聽到了那天在爸爸學校房間裡聽到的那種聲音。
厚厚的牆磚也阻隔不了那種聲音的傳入。
她想不聽,用被子蒙住頭。可是聲音無孔不入。
她又似乎想聽,忽而又把被子掀開。任憑那聲音,擾動自己的腦部神經。
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在乾什麼。
待到聲音漸漸平息,她的一顆心,仍在呯呯地跳個不停,似乎要衝出體外來。
這一夜,對她來說,注定無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