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進就登上了南下的列車。按照計劃,他先到南泉,去接上張佳密,然後一起回運江。
火車才開了一個多小時,就又靠站了。下來一看,竟是廊坊。他忽然想了什麼似的,複又跑回火車,取回自己的行李,果斷了下了車。
既然到了廊坊,那就下來看看。讓佳密在學校再稍微等一等,自己先把火車票改個簽,明天再到南泉也不算太晚。
出得火車站,上了一輛出租車。
“老板去哪裡?”
“不去哪裡,就在市裡隨便轉轉!”
“好呢!”
的哥興奮地油門一加。遇上這樣的客人,他是最喜歡的,不用空跑,地點不確定,自己隻管開,隻管跑,反正是按裡程表說話。
也不愁你不給錢,你那一大箱行李可是在我後備箱呢。
車子先開了幾公裡,這麼漫無目的地開,也不是事兒。周進於是就與的哥聊了起來:
“師傅,你們廊坊有個大悲寺,聽說過沒有?”
“大悲寺?沒聽說過嘛!”
“怎麼會沒聽說過呢?
周進好奇地問道。
去年他在京城可是聽得真真的,要重建大悲寺,作為成天在大街上跑的的哥的姐,不可能一點兒消息聽不到。
“老板,不瞞你說,我們廊坊城就這麼大,我天天開出租,開了也是四五年了,從沒聽說過大悲寺。隻聽說過隆福寺,好像是唐朝以前就有了,距今已有一千四百年的曆史。現在香火盛的很。至於你說的那個大悲寺,真的從沒聽說過。”
的哥很健談,大抵是因為以往曾經多次送客到隆福寺。
“你找朋友問問?”
“那倒也是,”
的哥把車載電台拿出來,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著電台的話筒,問了問。
“哪個兄弟知道大悲寺在什麼地方?知道的快點回話,客人急等!”
的哥的姐們彆看是各開一輛車,其實他們都是成幫成夥的。這邊電台才問,就有多人在應答。不過,大多不是回答的,而是插科打渾。
“飛哥這是跑到大單了?”
“現在是大喜,哪來的大悲啊?”
“飛哥,你把個車子開開穩,就是大喜,不要大悲呢,晚上交班,咱們弄兩杯,大喜大喜,沒有大悲。”
周進坐在副駕駛座上,哭笑不得。不過,親身體驗這些底層的哥的姐的生活,倒也是蠻有趣的。
車載電台裡熱鬨了一陣子,終於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你看,不光是我不知道,我們公司一百多輛車子,都沒人聽說過大悲寺。”
正在說話間,又有一個的哥在電台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