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運江到廬州給居長龍書記拜年的,都是體製內的,唯有周進是個例外。
好在大家對他也不陌生。這幾年,周進在運江,也算是風雲人物。無論是已高升的居長龍,還是現任的程戈和,再或是現在的市長趙長春,都對他有所倚仗。
所以,中午,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喝酒時,大家都看得出來,居書記,對這個體製外的年輕人,有一種特彆的親近感。
比如,居長龍在酒桌上說:
“周進啊,我晚上還有個應酬,不能多喝,中午,你就替我,多敬他們幾杯。”
你聽,這語氣,就是沒把他當外人啊。
惹得組織者,前秘書蔡卓凡,心裡一陣妒忌。他想,居書記這話不是應該對我說的嗎?我才是你的代表人。
居長龍雖說是在隔壁省城當書記,但是,位列省常委。焉知幾年後,不會回到本省去?到時,那地位可就是全省的前幾位啊。如果他在廬州市,政績卓著,回到本省,位列前三,也不是沒有可能。
居長龍書記關鍵是年輕著呢,才五十不到。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對這些運江的乾部而言,居書記雖然到了鄰省,當不了運江的家。但是,風物長宜放眼量。現在不保持聯係,不抱緊大腿,將來,回到本省時,他怎麼會想得起來你啊?
燒香要在平時,才顯得心誠啊!
酒足飯飽之後,廬州市委辦的一位副主任,安排了房間。酒量淺、上了頭的,則午休。有的,則陪著居書記喝茶聊天。
周進覺得,跟他們沒什麼可聊的。就想出門,在附近轉一轉。誰知卻被居長龍看破了心思。
“小周,你先彆跑,我和你說點事。”
周進隻得站住。在另外幾個人羨慕的目光中,居長龍把他引入到一處房間。
“居書記,你坐著彆動,我給你做個頭部按摩吧!”
周進看到居長龍率先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主動湊到身邊,對他說。
“那太好了。哎呀,好長時間,沒享受到你的按摩服務了,有時還蠻想的。”
居長龍感歎地說。
“你梅姐前天還打電話來說起你呢。唉,雖說是官做到這個地步,但是,身邊真正貼心的人,沒有幾個。真累啊!”
周進不好搭腔,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隻得上手在他頭上的幾處穴位,輕輕地不停地按摩。
周進發現,居長龍的鬢角上,頭發已經花白了。一年前,這裡可不是這樣,還是黑油油的呢。
“春竹在運江遇到麻煩了吧?”
躺在沙發靠背上的居長龍,突然問道。
“不會吧,我也不知道啊,年前臘月二十,我才回到運江,由於事情多,一直在忙,還沒和他見過麵,隻通過兩次電話。此前的事,因為我不在運江,不太清楚。”
周進回答說。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他這家夥,太張揚,不知道收斂,早晚要出事。我在運江時,不管怎麼說,人家還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跟他計較,睜隻眼閉隻眼的。但是,現在我離開了,有些事情,就不大蓋得住了。甚至是有的人,為了某種目的,故意找他的麻煩,也未可知。”
這話就說得白了。看來,梅春竹最近沒少與姐夫通氣。
但是,特麼的,這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