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格朗甕聲甕氣地說。“但我更不理解你當時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不呢?”卡裡爾反問。
“.若我隻是個普通人,不是羅伯特所說的什麼基因原體,你還會救我嗎?”
“我會的。”卡裡爾平靜地說。
安格朗緊緊地盯著他,臉龐顫抖,他的嘴唇蠕動著,仿佛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在幾次開合後,終究還是歸於了平靜。
他沉默,然後凝視,卡裡爾則投以了一種完全敞開的態度,他平靜地站在原地,蒼白的臉完全置於光明之下。
“.為什麼?”
許久之後,安格朗如此詢問。
他不理解,他真切地不理解。
卡裡爾笑了。
“沒有原因。”他輕輕地說。“我已經不再用單純的道德去考量我眼中的世界了,因此,值得與否也就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見到,就要拯救,要何理由?”
“你不可能拯救每一個人而且,你聽上去很傲慢。”安格朗皺起眉。“我見過很多驕傲的人,但我沒有見過你這種。”
“你說得對,從某方麵來說,我的確傲慢的可怕.而且,是的,我也的確不可能拯救每一個人。”卡裡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我仍要一試。”
“.”
安格朗沉默了。
他是原體,這點沒錯,貨真價實。基因原體的不凡在他身上顯而易見,他做了十幾年的角鬥士,卻仍然能夠顯得談吐不凡,甚至可以在和羅伯特·基裡曼的交談中一針見血地擊敗他的兄弟,但他沒有辦法理解超出他認知範圍之外的事。
角鬥場內,奴隸們是抱團取暖的。他們互相幫助,是因為他們必須如此。他們彼此都是彼此的親人,實際上,他們也隻剩下彼此可以依賴了。
但這個人呢?這個站在他對麵,比他高大一些,瘦弱一些的人是怎麼回事?
安格朗無法理解,但是
“我相信你。”他簡短地說。“我不理解你,但我尊敬你,卡裡爾·洛哈爾斯。”
卡裡爾沒有回答這句話,他隻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你以後就會理解的。”他輕輕地說。“因為人類唯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不過,既然你說你相信我,那麼,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安格朗?”
“當然可以。”角鬥士堅定地說。
“我想請你拋開你的成見。”
“.什麼?”
“你對自己軍團的看法。”卡裡爾說。“你還沒有和他們見麵,但你已經將他們想象成了一群奴隸,這種態度會不利於你們之間的交流。”
“可是.”
安格朗遲疑地皺起眉,沒有說出下半句話,但是,這一點點的遲疑就已經足夠讓卡裡爾知道他想說些什麼了。
“你還不理解,但你會理解的。”卡裡爾說。“相信我,如何?”
“.”
安格朗緊緊地抿著嘴,他快速地思考著,但也不僅於此,他還做著一些超出了思考範疇之外的事。
在此期間,他腦後的鋼纜開始輕微地舞動,如同活了過來似的在他的顱骨內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肉眼可見的痛楚於安格朗麵上浮現,他緊緊地咬住牙齒,從喉嚨裡發出了悶哼。
卡裡爾平靜地凝視著他,他當然知道安格朗在做些什麼,但他沒有阻止。
實際上,恰恰相反。
他甚至允許了他的窺探。
他憑什麼拒絕呢?他在要求一個被被奴隸主們折磨了半生的人試著去做一個‘奴隸主’,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荒誕所以他憑什麼拒絕?
許久之後,安格朗的麵容重歸平靜。他抬起顫抖的手,抹去了從鼻腔內溢出的鮮血,緩慢地後退兩步,坐在了沙發之上。
他仰起頭。
“我相信你。”角鬥士如是說道。“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是一群奴隸.”
“那我們就到時再看。”卡裡爾溫和地一笑。
還有,今天卡的厲害,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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