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德和小廝石竹出了侯府直奔邊關而去。
唐縣距離倒馬關上百公裡,多是山區,崎嶇不平的路較多,駕車再快,也需要一天一夜得路程。
暮色降臨的時候薑明德和小廝就到了邊關,邊關守將韓世蒼和侯爺的隨從原平已經提前得到消息在邊關門口相迎。
薑明德站在高大的堡寨前麵,堡寨四周的樹木像一座平地裡聳立起來的長城。
薑明德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大金國多騎兵,為了對付大金的騎兵,父親就在城堡四周栽了樹,讓金兵的騎兵衝不起來,而且父親手下多步兵,在密林裡麵打仗,步兵肯定要占很大的優勢的。
薑明德眼眶紅紅……
韓將軍拱手作揖,薑明德回禮,並肩走入堡內。
“韓大人,小子前來,多有打擾”薑明德又拱手說道。
“無妨,隻是沒有想到你的速度倒是很快,剛剛收到你的飛鴿傳書,人就到了!”
韓將軍今年也不過二十來歲,麵白無須,長得也是鐵骨錚錚的文人模樣,侯爺在世時,極其重視培養韓世蒼,稱如有天下不平之時,韓將軍將會是一代名將,隻是當初侯爺薑大宏為了救他被金人所殺,韓世蒼鬱鬱寡歡,常常自責愧疚而不得誌!
韓世蒼擺了酒菜招待薑明德,右手邊坐著薑大宏原來的部下,左手邊坐著一個麵色微黑的僧人和幾個麵生的部下。
果然如同薑明華所言,小心僧人……
一番抱拳行禮,自報家門後,大家就開始把酒言歡,僧人毫無顧忌和韓將軍端起酒杯……
原平、言慶、言廣、言德分彆坐在薑明德身邊,看著大公子,欲言又止,個個舉杯痛哭懷念侯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在胸腔火辣。
眾人都知道薑明德大病初愈,並不能多飲酒,所以小酌了兩杯,給公子換了茶湯過來。
喝到小半夜,眾人已經東倒西歪,抱著薑明德痛哭流涕,薑明德前襟後綴上不是鼻涕就是口水一片……
等到僧人和幾個麵生的部下悄悄退出,大家坐直了身子,哪裡還有醉酒的樣子,個個生龍活虎,眼睛亮亮……
原平從凳子上起來,然後匍匐在地,拱手行禮“大公子,我們終於等到你了”,其他人也離開桌子匍匐在地。
薑明德快速起身扶起眾人,韓世蒼笑著站立在一邊。
“各位叔叔們,小子這次前來,是因為有事相求……”薑明德又一次拱手對著幾人說道。
“之前我們收到大公子的來信,並沒有告知空鏡法師,空鏡法師來邊關十餘年,和邊關將士同吃同住,天家雖說讓一個僧人監軍有點滑稽,但是空鏡法師來了以後,少言寡語,又幫將士占卜問卦,替寫家書,鞍前馬後深得人心。”韓世蒼慢慢說道。
“韓大人,其實我來還有一事告知,大小姐清醒了,”薑明德看著眾人。
眾人大喜,侯爺在世,最憂心的莫過於大小姐薑明華,如今聽到大小姐醒來,個個情緒高漲。
薑明德繼續說“隻是我妹妹晚上醒來,白天依然昏迷不醒,她想見見韓將軍及各位叔叔們”。
“還有請韓將軍和各位叔叔們軍中要事,請先不要告知空鏡法師,我雖然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但是我願意相信妹妹!”
眾人麵露異色,薑大宏在世時,非常信任空鏡法師,可以說空鏡法師在侯爺軍隊如同主將一樣的存在,侯爺死了,還是空鏡法師的師傅了無大師上書天家,賜封韓世蒼鎮軍大將軍,空鏡法師依然監軍。
“既然大小姐想見我們,那我們就跑一趟侯府?”言廣聽到此處,咧嘴一笑,口水又蹭到了薑明德的袖口上……
“各位叔叔們,稍安勿躁,妹妹自有安排,當務之急是查出我父親的死因”
眾人聽完不解的看著薑明德,薑明德也不做解釋,從懷裡掏出白玉鏤雕綬帶蜻蜓佩,然後才說,“這是父親臨行前,我送父親的玉佩,前幾日有人把他送到我的手上,說父親並不是被金兵所殺,而是自己人”
言廣不在笑的流口水了,原平眉毛緊鎖,言慶像是在思考,言德已經出口“當初有探子來報,說韓將軍被金兵所擄走,我們緊追不舍,後麵金人放火燒了村子,金人抱頭鼠竄,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言廣接著說“侯爺得到消息就說韓將軍被金人藏匿在燒毀的屋子裡,侯爺和我們都大意了,我們搜救附近受傷的百姓,空鏡大師和幾個貼身侍衛入了院子”
言慶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曾想中了金人奸計,侯爺死在一群小毛賊手裡,一生戎馬,沒想到……”
“那是賊人奸詐,等我們發現時包圍了金人,我們衝進去以後,晚了,侯爺已死,空鏡大師身受重傷,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差點無力回天”原平說道。
“韓大人還認得綁你的人嗎?”薑明德看向韓世蒼。
“不記得,因為我沒有看到他們的樣子,我是被拍暈帶走的,等我醒來原平已經背著我回來了啊”韓世蒼努力回憶著。“金人一個不剩,全部被受了傷的空鏡法師殺掉,所以靜空法師才會差點重傷而亡”原平說的時候,在想,空鏡法師如此拚命去救人,現在卻把他支開,是不是有點不道德?不仁義?
原平隻是想想,對於薑大宏的話都是百分百執行,現在到了大公子這裡,大公子怎麼說,他就怎麼做,誰讓那個死鬼侯爺對兄弟們掏心掏肺!
“妹妹說,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來狼,”如果是空穴來風那是最好,若父親真是被自己人所殺,那人是誰?有何目的?
還有一點薑明德並沒有說,如果是僧人動手,如何才能不打草驚蛇?不去驚動天家身邊的了無大師?
“不過,當時還有一件特彆奇怪的事,金人多高大威武,我們衝進去救侯爺,雖然那些金人手持狼牙棒,也很高大,但是怎麼看也不夠強壯”原平仔細回憶,說的也很細致。